在晚飯的飯口上,前面人多,荷花直接叫人把馬車停在了後門處,囑咐乳母包好團團,著小真去拍門。
出來應門的是枝兒,一身兒家常的衣裳,腰間繫著圍裙,手裡還拎著剝了一半的蔥,邊開門邊問:“誰啊?這時候……”話音未落就看見荷花笑盈盈的臉。
“啊!”枝兒把手裡的蔥丟得不知去向,扭頭就朝院子裡頭喊:“二哥,二嫂,你們快出來,快出來看是誰回來了。”
祝永鑫腳步快,搶先出門,見到是荷花登時就頓住了腳步,方氏扎著兩隻沾滿面粉的手出來,一看到荷花腳下差點兒絆了個跟頭。
荷花一下子撲進方氏的懷裡,哽咽著叫了聲:“娘……”
母女二人還不等開口敘舊,被乳母抱在懷裡的團團就先脆生生地叫了聲:“娘!”頓時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方氏剛醞釀起來的傷感情緒也不知所蹤了,趕緊放開荷花道:“你看,好好的衣裳,沾了一身兒麵粉。”
“不礙事的。”荷花胡亂拍打了幾下,伸手從乳母處接過兒子。
苗兒領著幾個丫頭下人過來磕頭:“奴婢見過老爺,夫人。”
“快都起來吧,咱家不作興這個。”方氏趕緊招呼眾人起身兒,胡亂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拉著荷花進屋敘舊,然後又抱著團團愛不釋手,一個勁兒地教團團叫姥爺、老孃。
“你這還沒回齊家就先回來不好吧?”方氏聽說荷花這才是剛到,連婆家都沒回呢,忍不住擔心地說。
“我已經打發人回去送信兒了,今個兒天色晚了,我還帶著團團,在城裡歇一日是正常的,難不成有自家在這裡,還非要去住客棧不成?娘就別操心了。”
次日上午帶著孩子回了齊家,齊老爺看見長孫高興得不知道怎麼喜歡才好,當下就找人選了個好日子,帶著團團祭拜了祖宗祠堂,把團團的大名正式寫進了族譜中。
齊母如今倒是好說話得緊,把團團抱到自己身邊看著,對荷花道:“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多回家陪陪你爹孃,下次天南海北的,還指不定又去哪兒了!”
團團許是小時候跟過齊氏的緣故,雖然那會兒還不記事,但身體和氣息上許還是熟悉的,所以也沒費什麼勁兒就跟著齊母一起住了。
茉莉得了荷花回來的訊息,第二天就帶著蔣世彥和孩子一道過來了,進門就拉著荷花進屋去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蔣世彥好脾氣地看著兩個孩子玩兒,時不時地吩咐人給屋裡的姐倆兒端茶送水。
荷花把自己這兩年的情形都說了個遍,唯獨把早產和難產的事兒瞞了下來,都已經過去了,人現在也安然無恙,沒必要什麼都說出來讓家裡心疼,於是便問茉莉:“你和姐夫現在如何?”
“還不就是那樣,你姐夫考中秀才以後就越發不願意看書,倒是對家裡的生意越發感興趣起來,家裡雖然也盼著他能讀書做官的,不過到底不如一般人家全指望著這個出頭。家裡的生意這兩年越做越大,公婆本來就有些看顧不過來了,更何況也不能管一輩子不是,總得找個人接替兒,又只有他這一個兒子。”茉莉嘴皮子飛快地說,“所以這樣倒也正好,家裡不再逼著他背書,他自個兒也對做生意感興趣,如今跟著我公爹在鋪子裡學呢!”
“這樣也好,蔣家雖說傢俬殷實,卻到底還是商賈出身,官場上也沒個關係背景的。”荷花點頭道,“我如今是越發看明白了,怕也只有建羽哥那樣的人才能踏踏實實地走仕途混官場,咱們這樣的人家,進去了都不夠給人塞牙縫的。”
“怎麼,可是錦棠在公事上不順利?”茉莉有些擔心地問。
“沒,只不過,官場上那些勾心鬥角見多了,這三年的時間,若是沒有貴人相助,我們怕是要過得更艱難,所以我倆都商議好了,等他任期滿了,就辭官不做了。”這件事早就商議好了,所以荷花也沒什麼可藏著掖著的,就對茉莉說了出來。
“辭官?”茉莉一聽就驚得不行,“那你們倆以後打算做什麼?難不成要回家來種地?”
“你嚷嚷什麼啊!”荷花伸手捂住茉莉的嘴,白了她一眼道,“我們在徽州府那邊已經選好了一處地方,等他辭官之後,就去那邊開書院。”
“這倒也是不失為一個好差事。”茉莉尋思了片刻,“倒也適合你兩的性子。”
見得了家裡人的支援,荷花的心裡越發安定了下來,晌午吃飯的時候又同祝永鑫和方氏說了這事。
祝永鑫和方氏對荷花素來都是放心的,也沒多說什麼,方氏只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