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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道理都明白,但心裡總還是有些個不是滋味。
就這麼胡思亂想地走到家門口,門裡衝出來個人影,結結實實地撞到祝永鑫身上,並一把抱住他的腿嚷道姥爺,姥爺啦!”
祝永鑫聽到這聲先是一怔,難以置信地低下頭去,只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長得清清秀秀的,眉眼間隱約有些荷花小時候的影子,一雙大眼睛睜得滾圓,黑溜溜的眼珠正盯著,滿臉都是笑容。
“你,你是團團?”祝永鑫驚訝地說,彎腰抱起孩子,腦子裡還滿是難以置信的混亂,上次見到團團的時候,他還只有三歲,粉琢玉砌的一個小娃娃,見到誰都不認生,誰抱他都是笑呵呵的,十分討人喜歡,一轉眼就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團團在祝永鑫的身上扭股糖似的亂動,嘟著嘴道姥爺,我都八歲了,不能再叫團團了……”
“團團多好聽,當初還是你母親起的呢!”祝永鑫抱著外孫,滿臉笑容地邁步進屋,見東屋的門簾子掛起著,荷花跟方氏坐在炕沿上兒。
“爹,了。”荷花聽見響動起身兒,接過團團把他放在地上道,“他都多大了還抱來抱去的,如今長身子的時候正死沉死沉的,不抻了腰可好。”說罷把打發出去玩兒。
“哪裡就那麼嬌貴,你爹是莊稼漢子,又不是城裡那些老爺。”祝永鑫看著外孫蹦蹦噠噠地上院子玩兒,這才不以為然地脫了外衣,丟在炕頭上烘著去溼氣,偏腿上炕問,“咋也沒個信兒就了?”
“今年開春有恩科,錦棠哥那邊事忙得很,之前也沒定準能不能趕,所以就沒捎信兒,怕萬一趕不上讓你們空歡喜一場。”荷花伸手把衣裳攤平,笑著說,“這一路急急忙忙地趕,錦棠哥累得不輕,到家就去西屋補覺了。”
“孩子呢?圓圓沒帶?”荷花一家有四年多沒了,但是信件不斷,荷花前年剛生了個女兒,起名叫做圓圓,只不過一直得不出空回家,到現在應該都兩歲多了,還一次都沒見過呢。
“她生下來從沒趕過這麼遠的路,路上也沒睡好,這會兒跟錦棠哥在西屋睡覺呢!”荷花說著從炕頭扯出來個包袱,拿出一件兒衣裳抖開道,“爹,之前給你買的衣裳,等著擺壽宴時候就穿這件,先試試看可還合身兒,不合適趁早地改。”
祝永鑫心裡高興,眼角都露出了笑紋,嘴上卻還硬撐地說你們能帶著孩子看看我就好,還折騰啥,弄新衣裳還是壽宴的,自家人一起吃頓飯就蠻好。”
“要說呢,過壽的事兒應該依著爹的意思,但是畢竟大哥如今還在外做官,村裡又都是彼此知根知底的鄉親,若是不熱鬧熱鬧,別人定要在背後指摘兒女不孝,我們到也都罷了,只是怕傳揚出去耽擱大哥的聲譽,爹就都擔待吧,一切我們都會準備妥當的,爹只要安安穩穩地等著好日子就是了。”荷花笑著給他鋪臺階道。
祝永鑫裡子面子都滿足了,心裡歡喜得很,越發覺得還是荷花這個閨女最是貼心,連兒都讓人聽得心裡頭舒坦,於是便點點頭表示認可道罷了罷了,那你們看著折騰吧,我就不攙和了,別花太多銀子,不然你母親心疼又要在背後唸叨。”說罷接過荷花遞給他的衣裳試穿了一下。
荷花上前扯了扯衣襟兒和下襬,捏了捏胖瘦寬窄,又看了看腋下袖口,見大致都還服帖,就下襬稍微長了一點兒,便用針別上做個記號,然後讓他脫下來改改。
祝永鑫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你那手藝就別顯擺了,還是讓你母親改吧。”
荷花被他說得一愣,半是玩笑半是嗔怪地說爹,我我女紅不好,你也用不著這般提醒我。”
“我不過白囑咐一句,你們娘倆兒,我去找你四叔嘮嗑兒去。”祝永鑫說罷便揹著手出門去了。
方氏看著他出了院門這才撇嘴道你瞧瞧你爹,越老越能折騰,好端端的事兒不好好應承,非要別人三催四請的,然後才迫不得已的點頭,還要顯得自個兒多不樂意,都是為了遷就別人才答應的一樣。”
“俗話都說,老小孩兒、老小孩兒的,我看我爹也差不多是這樣。”荷花之前就一直憋著笑呢,這會兒見祝永鑫出去了,總算是能笑出聲來。
“五十大壽是整壽,有難得你們一個個兒的齊備,咱們雖說不能鋪張浪費,卻也別太吝著銀錢,一定好生給你爹熱鬧熱鬧,他嘴上雖然不說,可你們一個個兒的有出息,他心裡頭高興得緊,恨不得別人都誇你們呢!”方氏對荷花叮囑道。
“娘,這還用您交代?這回的壽宴你們二老就踏踏實實地等著開席就是,別的我們都會置辦得妥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