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永鑫在前頭趕車,也顧不得不是自家的馬車,甩著鞭子不住地打馬快走,荷花在後頭被顛得七葷八素地,只能抱著祝老爺子的頭,免得他萬一有嘔吐物或是什麼嗆到。
博榮撩起簾子道:“爹,你別趕這麼快,這樣到了城裡,沒事兒都給顛出事兒來了。”
“我、我這不是著急嘛”祝永鑫懊喪地捶著自己的腦袋說,“我咋就光顧著自己吃,就沒照看著老爺子呢,我……我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我……”
“爹,現在不是怪自個兒的時候了,爺應該沒啥大事兒,就是酒喝多喝急了,你別想那麼多專心趕車,得注意安全。”荷花在裡頭嚷道,“大哥,要不你替了爹趕車,讓他上裡頭來坐著。”
祝永鑫死捏著鞭子不撒手,一口氣把老爺子送到城裡鄭大夫的醫館,跳下車背起老爺子就往裡頭跑,一邊跑一邊喊道:“親家,親家快來給看看,我爺這是咋了?”
鄭大夫被嚇了一跳,趕緊從後頭跑出來,看著祝永鑫滿頭大汗地揹著老爺子,也顧不得問是怎麼回事,就領著先往後頭的屋裡去,“快來,先把老爺子放在這兒,這是咋回事?老爺子見到博榮歡喜得過了頭?”說完話才聞到這幾個人身上的酒氣,瞭然地道,“酒席上喝多了?”
“是啊,應該是喝多了,怎麼叫都不應,可嚇死個人了,你快給瞧瞧。”祝永鑫焦急難耐地說。
鄭大夫翻看了一下老爺子的舌頭,又搭了搭脈,皺著眉頭道:“你們村裡人也真行,這麼大歲數的人還這般個灌酒?”
“您是不知道,這怕都是老爺子自個兒高興喝得,村兒里人誰會這麼沒命地給敬酒啊。”荷花熟門熟路地去打了水來給老爺子擦臉擦手,也緊張地問,“是不是就是醉酒,沒啥大事兒吧?”
“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我去熬碗湯藥,若是能喝下去能解了酒氣就好辦。”鄭大夫說著便急忙出門去熬藥,不多時一大家子人就都趕著車來了,進門就道:“咋樣了,老爺子咋樣了?”呼啦就都圍到了老爺子的床邊。
“親家說沒啥大事,就是酒喝得太急太多了,先熬瞭解酒藥喝吧”祝永鑫擦著腦門子上的汗說。
老祝頭一屁股做到門檻子上,也扯了袖子擦汗:“我的個老天爺,可嚇死我了。”
博榮招呼大家到裡頭去坐,別都圍著老爺子,本來天就熱,若是再中暑了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小半個時辰之後,鄭大夫端著熬好的湯藥進門,祝大姐跟楊氏一起喂著老爺子喝了下去。
“能喝得進去藥就好,讓老爺子躺著歇會兒,傍晚應該就能轉醒過來了。”鄭大夫見老爺子喝藥都還很是順當,也鬆了口氣,“你們也別那麼擔心了,留兩個人照看著,其餘的就也都去別的屋裡歇會兒。”
說罷這才又轉向博榮,拍拍他的肩頭很是欣慰地說:“好小子,果然不錯,看來我挑女婿還是很有眼光的。”
“這些年承蒙岳丈關照,小婿給您磕頭了。”博榮忙跪下給鄭大夫磕頭。
“好,好,快起來吧”鄭大夫趕緊去扶,“你對小秀好我就知足,別的都不用說什麼謝不謝、關照不關照的,你小子若是敢對不起我家小秀,那我就是拼了這把老骨頭可是不會饒了你的。”
老祝頭聽說老爺子沒事已經歇過勁兒來,聽了這話頓時道:“小秀爹,今個兒我家老爺子和我都在,你還說自個兒是一把老骨頭,那我們是啥?”
大毛接話極快地說:“是老妖精”
祝老四趕緊一把拎起大毛,朝著屁股啪地就是一巴掌:“瞎說八道,有說祖爺和爺是老妖精的嗎?”
大毛被打得哇哇大哭,楊氏心疼孫子,又揚手給了祝老四好**掌,把大毛抱過自個兒哄著,不樂意地說:“就知道打孩子,你可得好生跟你二哥學學,你見過你二哥打孩子不?看博榮現在多有出息,博寧和栓子也都那麼懂事,你這小兔崽子就知道揚手打,下回你再打我孫子,我、我就……”
大毛好了傷疤忘了疼地又接話茬子說:“奶,那你就打他孫子。”
屋裡的人頓時鬨堂大笑起來,祝大姐兒笑得前仰後合地問:“那你說說看,你爹的孫子是誰?”
大毛掰著手指頭算:“我爹是爺的兒子,我是我爹的兒子,我是爺的孫子,那我爹的孫子就是……”自個兒也知道自個兒鬧了笑話,一扭身把頭拱進楊氏懷裡,害臊地不肯再探頭出來。
之後大家就一邊說話一邊守著老爺子,除了大毛二毛困得不行被林氏抱去睡了,其餘的人都不肯離開,一直守到傍晚,見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