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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的每一句話,目光一垂,管寧堅定地點了點頭,又自接道:“至於令尊之死——唉,她年紀尚輕,出道江湖也沒多久,只怕姑娘誤認也末可,根本不知其中的事,說話便也不能確定。”

杜宇雙目一抬,目光連連閃動,淚光又復瑩然,猛聽“嗆啷”一聲,她手中的長劍已落在地上。

暮色已重,房中也就更為陰暗,她呆呆地停立半晌,忽地連退數步,撲地坐到床側,凝目門外沉重的陰影,悽然一嘆,緩緩說道:

“七年前一個晚上,爹爹、囊兒和我,一起坐在紫藤花的花架下面,月亮的光,將紫藤花架的影子,長長地映在我和爹爹身上,媽媽端了盤新開的西瓜,放在紫藤花的架子上,晚風裡也混合著花香瓜香的氣味。”

管寧出神地聽著,雖然不知道這少女為什麼突然說出這番話來,便卻只覺她話中充滿幸福柔情、天倫的樂趣,他雖然生長在豪富之家,父母又對他極為鍾愛,但卻從未享受過這種種溫暖幸福的天倫之樂,一時之間,不覺聽得呆了只見杜宇仍自呆呆地望著門外,她似乎也回到七年前那充滿柔情幸福的境界中去了,而將自己此刻的悲慘之事暫時忘去。

一陣暮風,自門外吹來,帶人了更沉重的暮色,管寧目望處,卻已看不清杜宇的面目,只見她斜斜倚在床沿的身軀,像是一條柔馴的貓一樣,心中不禁一動,立刻泛起了另一個少女那嬌縱天真的樣子,卻聽杜宇已說道:“我們就慢慢地吃著瓜,靜聽著爹爹為我們講一些他老人家當年縱橫江湖的故事,媽媽靠在爹爹身上,囊兒靠在媽媽身上,大大的眼睛閉了起來,像是睡著了,爹爹就說,大家都去睡吧,哪知道……哪知道……唉——”她一聲長嘆結束了自己尚未說的話,管寧只覺心頭一顫,棍不得立即奪門而出,不要再聽她下面的話,因為他知道她下面要說的話,必定是一個悲慘的故事,面生具至情至性的他,卻是從來不願聽到世上悲慘的事的。

但是他的腳步卻沒有移動,而杜宇一聲長嘆之後,便立刻接著說道:“哪知爹爹方自站起身來,院子外面突然傳來冰冰冷冷的一聲冷笑,一個女人的聲音緩緩道:‘杜……”

她沒有將她爹爹的名諱說出來,輕輕咬了咬嘴唇,才接著說道:“那個女人竟說要爹爹挾些……快些去死,我心裡一驚,撲到爹爹身上,爹爹站在那裡動都沒有動,只輕輕摸了摸我的頭,叫我不要害怕,但是我卻已感覺到爹爹雙手已有些顫抖了。”

她眼險一合,想是在追溯著當時的情景,又像是要忍著目中又將流下的淚珠,管寧也不禁將心中將要透出的一口氣,強自忍住,像是生怕打亂她思潮,又像是不敢在這沉重的氣氛中,再加上一份沉重的意昧似的。

杜宇又自接道:“這聲音一停,許久許久都沒有再說話,爹爹一面摸我的頭,一面低聲叫媽媽快將我和囊兒帶走,但是媽媽不肯,反而站在爹爹身旁,大聲叫院子外面的人快些露面——你知不知道,媽媽的武功很好——”她語聲一頓,悽然一笑,像是在笑自已為什麼說出這種無用的話來。

但是她這一笑之中,卻又包涵著多少悲憤哩。

只聽她沉重地喘息幾聲,又道:哪知媽媽的話還沒說,院子外面突地吹進一陣風,院子裡就多了兩條人影,那天晚上,月光很亮,月光之下,只見這兩人都是女的,一個年紀大些,一個卻只有我一樣的年紀,兩人都穿著一樣顏色的衣裳,我一直望著牆外,可是卻也沒有看清她們兩個人是怎麼進來的。”

管寧心中一寒:綠色衣裳!”

只聽杜宇一口氣接道:“爹爹一見這兩人,摸在我頭上的手抖得像是更厲害了,但仍然厲聲道:‘翠袖夫人,來此何干?’那年紀很小的女子冷冷一笑,從懷裡拿了個黑黑的鐵彈出來,砰地拋在地上,一面冷冷地說道‘我叫凌影!’爹爹見了鐵彈,聽了這名字,突然一言不發地將我舉了起來,往外面一拋,我又驚又伯,大叫了起來,身不由主地被爹爹拋到牆外。”

管寧忍不住驚呀一聲,杜宇又道:“爹爹這一拋之力,拿捏得極有分寸,再加上我也練過些武功,是以這一跋跌得根本不重,我立刻爬了起來,哪知道又是咯地一聲,囊兒也被拋了出來,被拋在地上,那時他年紀極小,只學了些基本功夫,這一跋卻跌得不輕,馬上就放聲大哭起來,而院子裡卻已響起爹爹媽媽的叱喝聲,和那個女子的冷笑聲,我想跳進牆去,但囊兒怕得很厲害,我那時心裡亂得不知怎麼好,想了想就先扶起囊兒叫他不要哭,然後就拉著他一起跳進院子裡。”

此刻她說話的語聲仍極緩,但卻沒有停頓,一口氣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