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管寧只道她還要說下去,哪知她一頓,隔了許久,卻又失聲哭了起米,然而,她縱然不說,管寧卻已知道她還沒有說完故事。
一時之間,他木然而立,只覺自己全身都已麻木,再也動彈不得。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話。
夜色已臨——這富豪之家的四周,都亮起了燈火,只有這角落,卻仍然是陰暗,而那白楊木製的靈牌,在這腕暗的光線中,卻更為觸目。
這觸目的靈牌,在管寧眼中,像是一個穿著白袍的鬼魅精靈似的,不停地晃動,不斷地擴大,縱然他閉起眼睛,它卻仍然在他眼前。
而杜宇的哭泣之聲,生像是變成了囊兒垂死的低訴——此刻他也瞭解囊兒垂死還未說完的話,他知道囊兒要說的是,要自己為他爹爹復仇,不禁迷茫地低唱道:“他為我死了……我又怎能拒絕他死前的請求呢?何況……何況我已立誓答應了他。”
但是,這仇人,卻是曾經給了他無數溫情,無限關懷,無比體貼的人,若是老天一定叫他們之間的一人去死,他一定會毫不考慮選擇自己,而此刻,為著道義為著恩情,為著世間一種道德的規範,他應該去殺死她嗎?他!應該怎麼辦呢?
他望著地上的長劍,又一次陷入無限的痛苦之中,杜宇緩緩抬起頭來,任憑自已的淚珠,沿著面頰流下,抽泣著說:“我不說,你也會知道,就在那短短的一刻之中,她們已殺死了我爹爹和媽媽,自此,我雖然沒有再見過她們一面,可是她們的面容,我卻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最後的一句話,雖只短短數字,然而在她口中說來,卻生像是有十年那麼長久,等到她將這句話再重複一遍的時候,管寧只覺身上每分每寸的肌肉,都為之凍結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