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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人們在今世看不到的,又是許多人不相信的。這就削減了它的積極意義。從今世看,並不是所有的善都有善報,也不是所有的惡都有惡報。如果在現實生活中,所有做好事的人都有了善報,做好事也不那麼光榮;所有做壞事的人一定都得到惡報,肯定沒有人敢做壞事了。這對好人是一個嚴峻的考驗。你做好事沒得善報,是否還繼續做好事?別人做壞事沒得惡報,你是否跟著做壞事?毛澤東說,一個人做一件好事並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做好事不做壞事,就是這個道理。

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我提出“心理積澱”這個概念。做好事,不管有沒有善報,心底總會留下光明的積澱;做壞事,不管有沒有惡報,心底總會留下陰暗的積澱。“白天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是因為心理積澱好。貪汙了,雖然還沒有被抓住,但夜裡街上警車一響,就會機靈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是來抓我吧!”因為心理積澱不好。心理積澱決定了你的心態,而心態決定了你的生活質量。官再大,錢再多,心態不好,也沒有好日子過——心理不舒坦。周總理在文化大革命中處境那麼艱難,一天睡不了幾個小時的覺,但精力始終十分旺盛,為什麼?因為心理積澱好。張春橋在沒有被抓起來之前,住在中南海睡不好覺,夜裡十二點還給在上海的妻子張靜打電話,為什麼?心理積澱不好。光明的心理積澱,是做好事的人最寶貴的財富,而且是壟斷性的財富,因為除了做好事之外,權、錢、名等都不能給你帶來光明的積澱。這就是好人做好事的幸福所在,做善事的魅力所在。

好了,太長了,不能再寫了。蕭然的精彩禪語激發了我許多感想,結果把一篇序言寫成了一篇長文,對不起,請原諒!

2007年7月15日

部落格時代的文化地脈(1)

餘世存

我跟蕭然兄認識的時間不長。年初初次見面,聽他聊起人生感受,幾乎一下子觸動了我;我以當時的理解對他說,你其實可以寫部落格的。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他對我說,他已經聽了我的提醒,開練部落格了。現在,我們還沒有見第三次面,他就託人把一大堆部落格文字發給我,讓我這個“始作俑者”分享。我粗翻一過,竟不住手癢,即使“佛頭著糞”,也要為蕭然兄的文字介紹一二了。

在對90年代以來漢語思想的關注中,最讓我痛心的,是很多漢語人失去了自信、依憑,由此產生了種種天真、笨拙、鄉愿或犬儒的現象。漢語人依附世界知識或中國治道,而不能獨立地肩起自己的人生正義,進而擔起道統大義。這種現象,尤其是學院知識生產體系的僵化,以及對孩子們的汙染毒害,到了家長們都看不下去的地步;當代漢語知識的生產,以繁榮的狀態而跟改革前的匱乏狀態等值。這種現象,跟國民在股市房市上的作為異質同構;人們無能判斷自己跟身外世界的關係,而想當然地依附某種中國概念;他們小康式的生存跟文革中奉旨革命的生存等值。由此產生了種種滑稽劇,甚至才情高蹈的音樂人寫下通俗的股民歌《死了都不賣》,因為反映了絕大多數笨拙股民的心聲而在華人世界風行一時。無論音樂人,還是今天活躍著的知識人,他們都“雅得這麼俗”。

但我同時也注意到,新的種子正在開花結實。我國文化演進至今,確實有令人不可思議的神性;其血脈精神從未斷絕。花果飄零,但花果一直存在,並給心靈清涼和安慰。三四年前,在為《七十年代學人文叢》寫序時,我就稱道了代際在學術傳承上的意義,那些生於七十年代的學者已經並正在成為學術傳承的中堅。其實,代際、地域、職業、階層等等都有有心人參與了當代漢語的演進,而成為文化中國不滅的堅實的地脈地火。

網路技術帶來的變化更是空前。它使得一個前現代社會的思想中心、重心不斷下移,由精英獨霸的格局,轉變為平民大眾的參與和自我成全。傳統格局裡,只有很少的權威,甚至只有一箇中心,邊緣地帶要接受觀念、知識,只有看中心的眼色。但網路使得每一個人都表達了意義。李澤厚也承認,以錢鍾書為代表的傳統知識的生產釋出機制失去了效用。部落格的出現,更使得每一個人都可能成為知識、思想的集散地、發源地。在《南都週刊》不久前發表的一篇不太謹嚴的採訪中,編輯以標題“一流的頭腦都在‘往下走’”來表達我的意思。我說的是,“九十年代中期以來,知識的產出並不是只有一箇中心了。當然,現在有一些學院派的年輕知識分子還在中這個毒,認為只有汪暉、甘陽、劉小楓他們說的東西才是知識,只有西方的左翼與極右翼知識分子釋出的知識才叫作知識。但是對中國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