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大姐姐攔住了劉牙婆,她……”
她這一句話還沒說完,便看到楚花鈴揮出一掌,把劉牙婆打得飛出數尺,不禁一滯,再也說不出話來。
蔡範氏驚叫一聲,接著便看到兩個隨同劉牙婆到屋裡來的壯漢,像是紙紮樣的,被那綠衣女子踢得飛起老高,噴出一蓬血水,跌出遠遠的,她驚懼地拉著賀神婆的手,道:“賀媽媽,禰看,那個女英雄好厲害……”
賀神婆滿臉驚詫之色,甩開了蔡範氏的手,道:“素貞,我想起來了,神壇裡還有事情,我先回去一趟,明天再陪禰到衙門去找路捕頭。”
她說完了話,也沒等蔡範氏回答,轉身便走,誰知才走出四步,眼前一花,藍影閃現,金玄白已站在她的前面五尺之外。
賀神婆腳下一頓,退了一步,然後拍著胸脯,道:“嚇死我了,你這個人從哪裡冒出來的?幹什麼擋我老婆子的路?”
金玄白冷冷打量了賀神婆一眼,只見她穿著暗青色的布衣,下面一條寬腳大褲,年約五十多歲,跟尋常的婦人沒有兩樣,所不同的則是她的兩手手腕都套著不知用什麼材質做成的兩串念珠,顆顆大如桂圓。
除此之外,她的胸前也掛著一串同樣的念珠,只不過顏色較深,而比較奇怪的則是她的髮髻上插著兩根烏黑泛光的鐵簪,襯托著她全身的裝扮,似乎透出一些詭異。
金玄白問道:“禰就是賀神婆?”
賀神婆彎腰作勢,行了個禮,道:“老婆子孃家姓賀,不知大爺你怎會知道我們這種賤民……”
金玄白冷哼一聲,道:“賀神婆,禰不必在我面前裝蒜了,我知道禰身懷武功,並非常人,禰老實招來,是不是魔門弟子?”
賀神婆訝道:“大爺,你說什麼?怎麼老婆子一句話也聽不懂?”
這時蔡範氏牽著蔡屏兒的手,走了過來,朝金玄白襝衽行禮,道:“奴家蔡範氏見過侯大爺,謝謝大爺伸出援手,救了我們家的屏兒,可是奴家已經簽下賣身契,收了劉牙婆的銀子,若是強搶下來,官府追究起來,奴家可擔當不起……”
金玄白道:“這個我知道,不論是堂口或者衙門,追究起來,自有我金某人承擔。”
他頓了一下,望向賀神婆,道:“聽說禰黑白兩道都有熟人,要幫著蔡富貴找衙門裡的什麼路捕頭求情,把他放出來,對不對?”
賀神婆躬身道:“老婆子是認識衙門裡的幾位捕頭,所以才想要幫素貞打通一點關節,其實都是出於好意。”
金玄白問道:“蔡大嫂,賀神婆收了禰多少錢?”
蔡範氏猶豫了一下,道:“賀媽媽完全是好意,想要幫奴家把官人從牢裡救出來,她……沒要奴家的錢,只說要給路捕頭五兩銀子打點一下,然後最多花十五兩,便可把官人救出來。”
金玄白冷笑道:“這倒奇怪了,禰賣了女兒,就剩下那麼二十多兩銀子,她一句話,就騙走禰二十兩……”
賀神婆連忙辯道:“老婆子可沒騙她,天地良心,我純粹是想幫她,二十兩銀子救一個人也算不上什麼……”
金玄白叱道:“賀神婆,禰還敢跟我胡說八道,跟禰說,蘇州衙門裡,從知府宋登高以下,包括王正英、薛義、羅三泰、許麒幾個捕頭,哪個我不認識?怎會有什麼路捕頭在內?
”
他見到蔡範氏一臉錯愕,又道:“再說蔡富貴只是因為目擊了松鶴樓血案,衙門找他去問訊而已,並非他犯了什麼大案,被押進牢裡,今天一定可以被放出來,禰卻和劉牙婆串通起來,逼著人家賣女兒,難道這便是禰魔門中人的作風嗎?”
賀神婆臉色大變,掏出塞在腋下的一塊墨綠色的手帕抖了抖,叫道:“冤枉啊!大人,老婆子只是好心想幫忙而已……”
金玄白見她抖動手帕之際,一片幾乎看不到的輕霧從手帕上飛散開來,心頭一動,立刻停止了呼吸,唯恐對方施放什麼毒粉。
然而隨著賀神婆哭天喊地似的叫冤,那種聲音傳進耳中,似乎像是有無數的小蟲爬了進來,非常的不舒服。
金玄白心裡明白,賀神婆的叫聲,就跟玉清宮裡的昊天老道施展的都天降魔大陣一樣,是憑著鈴聲和咒語聲來攝人心志,迷惑對方心靈的。
他冷冷一笑,正想以佛門獅子吼破了對方的哭叫聲,卻見到蔡範氏和蔡屏兒已眼睛一翻,昏倒在地。
就在這時,賀神婆手舞足蹈起來,一手揚著手帕,一手取下胸前掛著的念珠,不斷地抖動,發出一陣喀嗤的怪異又刺耳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