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位槍神的孫女,自己從小便定下來的未婚妻子,他對她的認識,原先只有表面的印象,如今經過兩人這一番交談,似乎變成了熟識已久的好友。
他笑了笑,道:“有什麼好糟糕的?她是第一次下山,就跟我一樣,從來沒到過蘇州這樣的大城,更沒進過像集寶齋那樣的店鋪,見識不夠,自然會惹出一些笑話,一點都不稀奇。”
楚花鈴道:“大哥,我不是說這個啦,我是說,假使按照輩份,她的舅舅和我爺爺是生死之交,那麼算起來,她應該是我的師姑才對……”
一提到輩份,金玄白就頭痛起來,忙道:“我師父常說:武林無輩,江湖無歲。禰們又不是同一個門派出來的,算什麼輩份?各交各的,說不定算起年齡,恐怕她還得叫禰姐姐呢!”
楚花鈴道:“這怎麼可以?”
金玄白道:“怎麼不可以?她和江姑娘也都叫我大哥,禰也叫我大哥,若是再叫她師姑,豈不是我比她又矮了一輩?”
他笑了笑道:“其實要按輩份排列,我在武當和少林兩派中的輩份倒是很高,當今武當的掌門人,該叫我師叔,少林的掌門人也只是我的師兄而已。”
楚花鈴大吃一驚,望了望金玄白,一臉不敢置信的神情,接著,只聽得噗嗤一聲,笑得花枝亂顫,前仰後合。
金玄白笑道:“這是事實,又不是我編出來的,有這麼好笑嗎?”
楚花鈴差點沒笑得岔過氣,她取出一條綠色帶花的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我不是在笑你,只是想起你若是到了武當山,那滿山的道士和武當弟子,每個都要向你行禮奇Qisuu。сom書,有的叫師叔,有的叫師叔祖,還有第三代的要叫你曾師叔祖,你不是很難過?嘻嘻!我想你大概是武當派開派以來,最年輕的祖師爺了。”
金玄白一想起她說的情形,也覺得頗為好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我的輩份這麼高?”
楚花鈴問道:“大哥,我很奇怪,你既然說是才出江湖,又怎會做了東廠和錦衣衛的大官?”
金玄白道:“這件事說起來更長了,恐怕說出來,禰也不會相信……”
他說到這裡,腳下一頓,環顧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和楚花鈴邊聊邊走,在這曲曲折折的巷弄裡繞行,竟然莫名其妙的又走回原來的地方。
心神一凝,他把神識擴充套件開去,沿著原先感應的五個魔門女子所繞行的方向飛快地轉了一遍,發現自己並沒有走錯路。
可是為什麼走著走著,又繞回了原路呢?
楚花鈴見他突然停了下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連忙問道:“大哥,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
金玄白道:“這裡的巷道小弄彎彎曲曲的,其中頗有蹊蹺,好像是布了個什麼陣法,不然我們不會又繞回來了。”
楚花鈴左右顧盼一下,卻認不出自己到底有沒有經過此處,看著金玄白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龐,她真想說,就算在這些小巷弄裡,再繞行兩個時辰,也是願意的。
此刻,她沒有一絲煩惱,覺得只要在金玄白的身邊,什麼困難、什麼艱險,他都可以克服,她是完完全全的相信他,信賴他!
雖然這些巷弄狹窄,氣味也不好聞,可是她覺得自己能和他牽手而行,漫步談心,就像是走在花香陣陣,濃蔭處處的林間古道一樣,是那麼的愉悅,那麼的快樂。
她的眼中露出了迷迷濛濛的神色,痴痴地望著金玄白,胸臆間充滿了幸福的感覺。
金玄白可不知她心裡是如何想的,他又一次運用神識,四下搜尋,除了發現這一帶屋宇群聚,巷弄交錯之外,連每間店鋪的架構建築形狀都似乎印入腦海裡。
可是不一會光景,這些組成的形象又逐漸模糊起來,再一細查,彷彿整個建築架構又變了另一種樣貌。
他暗忖道:“咦!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果真這個陣勢在當初建築之時,便已經布好,如果事證確鑿,那麼這裡便是魔門當年在江南的一處重要基地,或許便是冷月宗主堂的所在,也不一定。”
要了解陣法的佈置,光在裡面打轉可不行,必須要到陣勢之外,站在高處鳥瞰,才能看清楚佈置,再來決定該如何破陣。
金玄白一發現情形不對,立刻道:“花鈴,我們上屋去。”
楚花鈴伸出手來,金玄白笑著牽住她的手,身形一展,兩人如同比翼青鳥,騰飛而起,躍上了兩丈多高的屋頂。
站在屋頂,放眼望去,屋脊密接,灰瓦相連,密密麻麻的延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