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玄白苦笑了下,道:“我現在心裡發愁,若是再喝酒,恐怕今天大醉,唉!”
朱天壽笑道:“賢弟,這有什麼好煩惱的?”
他拍了拍金玄白的肩膀,道:“你岳父和岳母之間的事,自有他們自己解決,你摻和進去,反而不妥,到時候難做人!”
金玄白默然忖思一下,點頭道:“大哥說的有理,剛才我不知好歹,被玉馥拉著去勸架,真的有種兩邊不是人的感覺。”
他站了起來,道:“走!我陪大哥去喝酒,管他什麼上一代的糾紛,一概不干我的事。
”
邵元節笑道:“侯爺能這麼想,就海闊天空,沒有心結了。”
他們三人出了廂房,只見何玉馥從後面的房裡衝了出來。
她一見金玄白,立刻便道:“相公,你再幫幫忙,勸一勸兩位老人家嘛!他們越吵越兇了!”
金玄白道:“讓他們去吵,反正打起架來,禰爹也不是對手,而禰娘也不會下狠心動手傷他,否則十幾年前就下毒手了!”
何玉馥恍然大悟,笑道:“相公,誰告訴你這個道理?真的就是這樣。”
金玄白大笑,道:“除了朱大哥和邵道長之外,還有誰會如此睿智英明?”
何玉馥點了點頭,道:“相公,你去忙吧!我得進去和冰兒妹妹較量一下牌技了!”
朱天壽見到她開啟門,走了進去,他探首向內一看,只見謝愷兒已把頭巾除去,脫去外袍,正在聚精會神的摸著麻雀牌。
她臉上的那種神采,讓朱天壽看了心動不已,暗忖道:“別的不談,就憑著這副麻雀牌,就可以把什麼女俠、宗主全都陷進去,到時候,金賢弟面對著這麼多的妻子,都伸手向他要錢,他還不乖乖的聽我之命?”
想到這裡,他不禁手舞足蹈起來,輕飄飄的下了樓,走進街心,準備暢飲一番。
正所謂:國家大事管他娘,喝喝老酒,搓搓麻雀……JZ※※※清冷的月色,俯照在淮安古城。
大地一片靜寂,屋宇房舍似乎融化在淡淡的月色銀輝裡。
倏然,遠處傳來兩響更聲,更夫拉長了嗓音,喊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沙啞的聲音,在冷寂的街道上回蕩著,有股說不出的淒涼。
更夫緩緩的走來,重複著敲擊著手裡的木梆子,喊著同樣的話。這兩句老詞,他已經喊了二十年,早已厭倦得不得了,心靈上的疲憊,更讓他難以忍受。
然而今夜似乎有些不同,因為他一路行來,已碰到了七批手持兵刃的兵卒,默默的站立在街旁,各自守衛著一段街面。
這些士兵一身戎裝,一看就知是衛所來的軍人,每一批人就是一個小旗,有士兵十名。
更夫心中有些驚疑,也有些興奮,不知道城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把衛所的軍士都調來了。
莫非真的有戰事發生了?否則為什麼要調來大批衛所軍人把個古城守得密似鐵桶。
可是,守城的人還是那麼幾個,並沒有加派人手,顯然不是防止流寇攻城。
那麼究竟為了什麼,會讓大批的衛所士兵進入淮安城裡?
原先那些巡邏守夜,防止宵小的衙門差人和雜役,又到哪裡去了?
更夫滿臉子的疑惑,行走之際,不時左右張望,快要走到靠近碼頭,又遇到了三批軍士,默然守護著一段街面,算起來,已有一個百戶所的兵力了。
更夫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遠遠看到幾家客棧,燈火通明,連續的幾間客棧都有軍士出入。
尤其是那間最大的高升客棧,門口兩排軍士,挺胸而立,有人持槍,有人扛旗,顯得戒備極為森嚴。
更夫心裡打了個突,不知怎會把千戶所搬到了這幾間客棧,難道真的要打仗了嗎?
他敲了兩下手中的梆子,又扯著嗓子喊著同樣的老詞:“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走過高升客棧,他目不斜視的繼續往前行去,那些守衛的軍士,也沒人過來問話,更無人干涉他的行動。
因為任何一個城裡,都有更夫執行他的職責,負起每天打更的任務,絕不會由於衙門官員的更迭而改變。
這個更夫走到碼頭,往右邊拐去,過了十幾間貨棧,便沿著一條小徑,彎彎曲曲的朝綠林深處行去。
他手裡拎著那盞昏黃的燈籠,照亮了行徑的黃土小徑,不一會便進入綠林裡。
那整片綠林都是沿河而植的柳樹,垂柳依依,一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