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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結果雁戶們經過商議,青壯之輩就隨著首領「老雁頭」,一同投了官府,在戰陣之中拿命換些錢糧,裝養族中的老弱婦孺。

老雁頭死後,雁營裡群龍無首,缺糧短餉,這夥人本是黃天蕩裡的響馬子出身,又不免時時恐懼官府猜疑,正打算譁變了反出城去,卻在此時馬大人派張小辮來做營官。

張小辮使出手段,結之以財,納之以心,雁營裡的草莽之輩果然感激不已,都願意追隨效命,眾人按照綠林規矩設香結盟,雖然只是插野草做香,酌清泉為酒,但這古禮是先賢所留,傳到後世,萬古馨香不朽,念罷了「插香令」後,各道生辰八字,序過長幼,皇天后土,貓仙爺爺在上,一個頭磕在地上,砍血為誓,結成了生死兄弟。

那些開幫立會的綠林響馬,向來是以湖南洞庭湖賊巢中的「盜魁」為尊,在入夥插香時,都要念頌一篇「常勝贊賦」為證,當時就連綠營官軍中的兵將,都暗暗效仿此例,更別說是團練這種地方武裝了,所以才說官匪本是一家,何以見得?且聽結義頌子:

「雁字營裡傳號令,有緣兄弟聽分明;今逢吉日開黃道,我等結義來荒郊;探得名山脩金樓,地勢巍峨氣象高;南北英雄齊聚會,到來都是大英豪;正副營官先請到,十二哨頭把名標;命人巡山去望風,有無奸細聽蹊蹺;

再把盟壇塔築好,以憑結義認同胞;香焚頭把紀週期,羊左當年訂此交;

留下千秋香一把,後人結義勝同胞;香焚二把敬桃園,萬古義氣尚凜然;

砍血盟咒何以似,烏牛白馬祭蒼天;香焚三把為梁山,兄弟論交把命換;

吾輩今朝來結義,同心心德效古人。」

這是說結義要學古人一樣,做到金石不換、生死不移的才好,古代人交結友,最重的是個然諾,不像當世的人們,只知道口頭結交,起先有酒有肉時,如膠似漆,到後來遇到困難就反目無情。

同營之人按照古例,拜成了把子,自是歡喜無限,雖然按年紀來論,張小辮排不到眾人頭裡,但他身為雁營營官,眾人都是尊他,即便是比他歲數大的,也稱他為三哥,張小辮也就稀裡糊塗地認了,與大夥稱兄道弟,擺開酒肉來拼了一醉。

原來自打張小辮從塔王古井中起出風雨鍾,靈州上空的塔雲翻滾,真是雲生四野,霧湧八方,使得連日裡暴雨如注,那雨下得就好似「懸河倒海」一般,河道皆滿,淹沒了不知多少低窪溝壑,靈州城地勢較高,才未被水淹,而正在城外圍困的太平軍糧草不足,本是加以挖掘壕溝困城,實際上仍是淮備穴開地道炸城而入,大雨一連下了幾日,火藥多是受潮無法使用,眼看軍中糧草也已耗盡,再也無力拔城,只好聚攏部隊,淮備撤圍而去。

巡撫馬天錫在城頭上看出粵寇動向,明知賊寇接連折了幾陣,加上沒有糧草,退得必定慌亂,要是能有大隊官兵在週邊攔截,靈州城裡的團勇趁機出城相攻,來個內外夾擊,必定能殺他個片甲不回,奈河江南數省都已陷落,周圍根本沒有別的官軍可以調動。

馬大人也清楚,正是因為靈州城孤掌難嗚,粵寇是想來就來,所以退兵時必定疏於防範,於是就盤算都要派數營精銳,繞出去在路上伏擊,但提督老圖海卻是死活不肯同意,靈州兵勇有限,僅夠固守堅城,絕不能輕易出動一兵一卒與粵寇大軍野戰,否則城防必然不穩,如果貪功丟了靈州,朝廷責怪下來可是萬萬吃罪不起。

但圖海提督隨後又說:「撫標和旗兵不能輕動,但長毛髮逆的氣焰恁般囂張,官兵任其從容徹走,豈不是助長賊勢?依本提督之見,咱們靈州的雁營驍勇善戰,咱們不妨就調遣此營出去截殺長毛。」

馬天錫心知圖海不僅心胸狹窄,更是貪贓枉法唯利是圖,常常以各種名目,到處搜刮財帛中飽私囊,實是肥得流油,他以有曾派人把幾大車財物運回北京,半路上卻都教雁戶中的響馬子給劫去了,所以他對這夥人懷恨在心,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早就有心除之而後快。

自古道:「卵不擊石,蛇不鬥龍」以這區區一營兵勇,如何對付數萬之眾的大股粵寇?馬天錫本待不允,但轉念一想:「現在不能得罪圖海這老匹夫,而且如何能做到出其不意,勝敗之數還未可知。」當下籌劃一番,命雁營多攜火器,今天放假一天,好酒好肉飽餐一頓,到得晚間,讓他們在夜裡藉著雨霧從水門出城,然後繞到黃天蕩裡潛伏藏納,等粵寇經過之時趁亂截殺。

雁營上下得了號令,皆知來日必然有場惡戰,但雁戶多是悍勇之輩,從來無懼生死,吃飽喝足以後,各自忙著整頓器械,只有李四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