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知道心上人行功療傷已至最後關頭。此刻,是萬萬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外魔侵入的。
就在她心神專注的監護著盤坐地下的濮陽維時,一條削瘦的紫色人影,已悄無聲息的,自一叢灌木之中,掩至白依萍右側不足五尺之處。
這人面容冷酷陰沉,年約五旬上下。
這時,他眼中正閃動著一絲獰惡的笑意,如鬼魅般緩緩向白依萍身後靠近。
驀然,白依萍霍的一個轉身,已與這紫衣老人,對了一個照面。
她適才因心神專注,所以根本就未察覺有人潛至。
但是,一種極為奇妙的第六感覺,使她心緒突然間感到極不安寧,而好似隱隱覺得正有人,向她身後掩行而至。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就好象一個人,夜間獨自行走於荒野墓地,而老是覺得身後有人跟隨一般。
她驟然的轉身,使得這瘦小的紫衣老人大出意外,一時也怔住了。
白依萍緊張得險些張口呼了出來。她面孔煞白,強定心神的問道:“你……你是誰?”
紫衣老人一見白依萍如此模樣,不由心神一恍心中讚道:“的是絕色無雙!傾城傾國!”
兩隻眼睛,連一下都不肯眨的凝注對方那嬌豔如花的面孔上。
白依萍面色一整,強按心中的惶恐,故意冷冷的笑了一聲,說道:“喂!你是誰?你……如此瞧人,可知尊重麼?”
紫衣老人聞言之下,不由悚然一驚,忙將那雙忘形的目光移了開去。
他以極為和緩的聲音說道:“老夫蕭廣,江湖上有個綽號,叫做‘冷麵樵隱’。”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說起話來,會變得如此的柔和。
白依萍“啊”了一聲,失聲道:“你是‘紅魑會’的人!”
“冷麵樵隱”蕭廣尚未做答,白依萍已將手中青鋒平胸舉起,嬌軀緊倚在濮陽維身旁。
雙目中,含滿著戒備的神色。
“冷麵樵隱”蕭廣本想狂聲一笑,但不知怎的,卻笑不出來。
他莫名其妙的後退一步,極為勉強的大聲道:“這位姑娘,可就是人稱‘白雁’的白姑娘麼?”
白依萍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冷麵樵隱”蕭廣又道:“請白姑娘稍讓,老夫與這‘玉面修羅’有一掌之恨,滅幫之仇,現下我……”
他尚未說完,白依萍已極為不屑的冷嗤道:“蕭老前輩,憑你的身份,現在卻說出此等話來,不怕有辱人格麼?”
微弱的“白雁”平時嬌柔已極,說起話來,總是甜甜膩膩的,現在為了心上人的安危,竟不自覺的口齒鋒利起來。她自己也覺得非常奇怪,但心中亦十分清楚,心上人此刻運功,正在性命交關之際,是絕對不能容許任何人來干擾他心神的,那怕只是一個三尺孩童!
“冷麵樵隱”蕭廣因前日受濮陽維掌傷之故,雖然承“銀鷹孤叟”武京援救上山,並予以悉心治療,但傷勢卻仍未痊癒。因而“紅魑會”與“冷雲幫”拚鬥之際,他並未參加。
他自從聞說己方全軍覆沒之後,便急急裝束逃逸,想再度求助於“銀鷹孤叟”武京,憑藉昔日的一段淵源,得到暫時的翼護。
哪知他卻在巧無不巧中,半途撞見正在運功療傷的濮陽維,及一旁衛護的白依萍。
蕭廣處心積慮,要趁此千載難逢的機會,猝襲這功力蓋世的對頭。
他卻萬想不到自己在這明豔柔媚的白依萍面前,不知怎的竟狠不起心來。
他一聽白依萍如此一說,不由面色倏變。
但隨即又轉為柔和的說道:“不知白姑娘此言何意?”
白依萍只道“冷麵樵隱”蕭廣會猝然發難,卻不料他態度仍然如此柔和。
她不禁暗暗慶幸,裝做不經心的回頭一瞥。
只見濮陽維面色,已逐漸的恢復正常……。
她知道,再須半盞茶的功夫,心上人即能運功完畢,那時便是十個蕭廣也不足為懼了。
她心中存了故意施延時間的念頭,而蕭廣又沒有即刻翻臉的意思。
白依萍正合心願,故意擺出一副毫無所懼的泰然之狀來,又道:“蕭老前輩,想你必定知道武林中的規矩吧?”
蕭廣吃白依萍這一說,不由一時不明所指。惘然說道:“老夫大概尚不致於胡塗至此。”
白依萍嬌媚的一笑,旋即又道:“前輩可看到我維哥哥正在運功調息?你如此時動手,不是乘人之危麼?”
蕭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