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遠方的天際,一臉壯士無顏的晦暗,彷佛已陷入迷惘驚悸的沉思中。
濮陽維仍舊一言不發,默默的注視著對方。
白依萍卻可自她握著濮陽維的手中,隱隱的覺得,心上人的全身,正在微微顫動著。
武京這時,又注目細細一瞧濮陽維的面色,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
他倏然大聲道:“老朽卻認為,卻要再度一試閣下功力……”
原來,武京見濮陽維一直沉默不言,嘴唇緊閉,他懷疑適才濮陽維與他對掌之時,業已受傷。他心中還存著萬一之想。
他忖道:“若對方亦已受傷,則目前自己雖已落敗,卻仍可以板一個平手之局。”
他想道這裡,驀然向空中一招手。
那隻一直盤旋在空中的銀色巨鷹,已尖厲高吭的鳴了一聲,斂翅向濮陽維撲下。
“銀鷹孤叟”武京,強行壓制住候間的一口熱血,緊張的瞪視著對方。
心中同時忖道:“若是對方確已負傷,則他絕不能再動真力了,否則,就會當場震斷心脈,咯血而亡……”
他還沒有想完,只覺得眼前一花,淒厲的鷹啾聲大作,蓬散的羽毛,在一陣猛烈炙熱的勁風之中四散紛飛。
那隻巨大的銀鷹,在這瞬息之間被震出丈許之外,落在地下,悲鳴不已。
濮陽維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左手正輕環著花容慘淡的白依萍。
敢情他適才震傷那隻巨鷹,尚僅是一掌之力而已。
“銀鷹孤叟”武京大喝一聲,滿口鮮血已狂噴而出。他強撐著身體,挺立地上。
顫聲說道:“好!好!老夫今天總算知道天外有天的教訓,濮陽幫主,且請稍候一刻,老朽這就回去,釋放貴幫各人,今後恩怨兩不相欠。”說罷,他抹去嘴角及衣衫的血漬,回頭扛起躺在地下,痛苦抽搐的銀鷹,身形踉蹌的如飛而去。
第卅一章 心力交瘁 大義釋敵
濮陽維目送著“銀鷹孤叟”武京的身形,逐漸的消失於視線之外,始張口吐出一口紫血,緩緩的盤膝坐在地上。
白依萍悲呼一聲,驚道:“維哥哥……維哥哥…你……你…”她已急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濮陽維日來力戰群雄,因之耗力過度,而略有內傷,但他功力深厚悠長,尚能強行逼制著,未曾顯露出來。
接著,他又以一口性命交關的本身真氣,為“粉面羅剎”和“獨臂金輪”石魯等人療傷。
別人看不出來,他自己卻早知道,真力實已耗費過鉅。
如今,在與武功高絕的“銀鷹孤叟”武京苦戰之下,雖已獲勝,卻引得創傷驟發,一口鮮血,已湧至喉頭之間。
這便是他適才一直不肯開口說話的原因。
他勉強傾力一掌,擊傷那隻巨大的銀鷹後,終於在武京退卻之後,不支而坐倒地上。
白依萍哀哀的半跪在心上人的身側,掏出雪白的絲巾,為濮陽維擦唇邊的血漬。
濮陽維這時盤坐地下,澄心靜氣,默默運出吐納之功,調治自己的創傷。
整整過了兩盞熱茶時時分,他那蒼白秀逸的面容上,才泛出一絲紅暈,頭頂上,更已騰騰昇起絲絲白色霧氣。
白依萍苦於無法插手協助心上人兒,只急得一會兒為濮陽維擦汗,一會兒又忙著持劍戒備,真是坐立不安。
她心裡的急疼,甚至更超過了濮陽維本身的痛苦。
白依萍望著濮陽維的面孔,正在微微的抽搐,雙眼閉得更緊,已知道他運功療傷,已行至重要關頭了。
她手握利劍,起身護持一旁。
因為,大凡一個內家高手,在運氣行功之際,最忌有外魔干擾。
否則,心神一分,真氣即會把持不住,而往四肢流竄。
如此,大則重傷致命;小則走火入魔,終生殘廢,的是非同小可。
白依萍焦慮的注視著四周,一雙美目,不停的左右流轉。
忽然,就在她眼睛掠過一叢深長蔓延的草堆時,卻瞥見一個紫色物體,極快的一閃而逝。
她心中不由“噗通”一跳,下意識的向前走了兩步,仔細的又向草叢中望去,目光過處,卻又寂然不見一物。
白依萍疑心可能是自己心神太緊張的緣故,而致眼花神亂。
但她卻因此而忐忑不寧起來。
這時,濮陽維全身汗出如注,頭頂自色霧氣,愈冒愈急,已形成一團薄薄如輕紗般的雲霧。
白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