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人群中,果然起了一陣騷動,自其中走出一老一少兩個人來。
只見那老者年約五旬,方面大耳,頷下飄拂三綹長鬚,相貌堂堂,那年輕的一個,亦是目若朗星,豐額隆準,若臨風玉樹。
二人一出來,向前行了數步,彷佛甚為顧忌三人似的,十分戒備的開口道:“爾等是否系那‘魔爪’甘濱手下?來此意欲何為?”
浩飛開言怒道:“別他孃的瞎扯,什麼‘魔爪’甘濱?老夫聽也沒聽過。喂!我倒問你,這裡是否仍為那”神鵰“宮老兒的莊院?”
那老者面色稍緩,和聲道:“哦!原來尊駕等並非與那‘魔爪’同路,老朽得罪了,此處正是宮老莊主宅院,未知各位有何賜教?但請明示,老朽車恕,亦可代為作主。”
浩飛此時驀然放聲狂笑,大叫道:“車老二!你小子什麼時候留起鬍子來了?怎麼竟連老夫浩飛也不認識?”
那方面老人,聞言之下,不由急急跨前幾步,雙手一揉眼睛,仔細向浩飛臉上瞧了一瞧,忽然大叫一聲,跨步過來,一面口中顫聲道:“浩兄!浩兄!……果然是你,這十三年來,可想煞小弟了!”
浩飛翻身下馬,與那老者雙手緊握,亦嘆息道:“車老二……唉!十三載悠久光陰,前景宛如昨日,你也老了!”
二人唏噓一陣,那車恕急忙回頭叱道:“雄兒!還不上前叩見你浩伯伯嗎?”
那少年聞言,連忙撲地跪倒,通通通就三個響頭,浩飛大笑聲中,已將少年扶起,端詳了一番,點頭嘆道:“當年宮雄這孩子,不過才四、五歲,記得那時,有次尚將便溺灑在老夫身上,現在卻已長得如此俊逸高大,唉!真是英雄出少年。”
他言及此處,卻驀然若有所憶,也不管那大孩子宮雄面色緋紅,轉頭問車恕道:“車老二!宮老兒呢?怎的不見他出來?你們如此劍拔弩張,卻又為了何事?”
車恕面色一暗道:“唉!說來話長,這不是談話之處,咱們還是入內再說吧,哦!車恕該死,竟忘了請浩兄引見兩位貴友!”
浩飛哈哈一笑,指濮陽維道:“此為老夫忘年之交,‘玉面修羅’濮陽維!”
車恕與宮雄驟聞此言,不由齊皆渾身一顫,同聲問道:“什麼!這……這位便是濮陽幫主?”
浩飛面上一怔道:“怎的?難道還有假冒的不成?”
車恕不由向濮陽維當頭一揖道:“尊駕大名遠播,威震南北,老朽適才驟聞之下,不免驚訝失態,閣下大量,尚請包涵則個……”
濮陽維還了一揖,淡然道:“車兄謬獎,愧不敢當,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浩飛大笑道:“對對,大家愈不拘束愈好。哦!我倒忘了,還有這位是天山鐵姥姥愛孫,人稱‘綠娘子’方婉的便是。”
方婉微微一福,車恕又客套了一番,方始延請三人入內。
各人來至一大廳之內,分賓主坐下後,自有下人獻上香茗,浩飛卻已迫不及待的啟口道:“車老二,剛才我問你的話,到底是怎麼回事?真急煞老夫了。”
車恕又嘆了一口氣,始開言道:“浩兄有所不知,近日江湖上,流傳有兩句歌訣,不知浩兄曾聞及否?”
車恕說到這裡,不禁向濮陽維瞧了一眼。
浩飛搖頭道:“什麼歌訣?我倒從未聽說過!”
車恕道:“也難怪浩兄,你十多年未履中原了。這兩句歌訣便是:‘寧自閻羅十殿轉,莫見玉面修羅顏!’”浩飛大笑道:“這不是在說濮陽老弟嗎?這個我卻知道。”
濮陽維面上一片漠然,冷冷一笑。
車恕急道:“尚請濮陽兄恕老朽言語冒犯之過。”
濮陽維笑道:“車兄但說無妨,小弟絕不在意。”
車恕暗中鬆了一口氣,又道:“此言是說……是說濮陽兄絕世武功,無人能敵,尤其……”
濮陽維見他似有顧忌,未便直言,不由長笑接道:“尤其是這‘玉面修羅’心計之狠,出手之辣,更使人談虎變色,莫不敬而遠之!”
車恕尷尬一笑道:“唔!少俠言重了,言重了!其實,老朽今日得見少俠,已知傳言之訛,不足聽信。”
他言此一頓,又道:“這只是那兩句歌訣的上句,下句是‘會盡天下黑白道,不睹黑龍魔爪現!’這黑龍‘魔爪’便是居於那貴州黑龍山頂的‘魔爪’甘濱,聞說此人武功高絕,奇詭莫測,曾於一夜之間,連破祁連山‘白虎寨’以下十二道關卡,誅‘白虎寨’舵主十七人,連總舵主‘青面靈官’邱榮,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