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維目光緩緩移動,在不遠處的一片連雲巨廈前驀然停住,眼神中,倏然射出兩道冷煞人的怨毒光芒來,那光芒是如此冰冷,如此懾人。
他嘴角微動,悽然喃喃念道:“雙親大人,墓冢芳草萋萋,血仇賊子,巨廈輝煌連雲,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他移動腳步,徐徐向那矗立眼前的高大宅第行去。
這幢巨宅大廈,氣派好不駭人,只見那黑漆油光的大門上,一雙黃銅獸環,擦得雪亮,旁邊一方巨匾,黑底金字,上面赫然書著“嚴府”二字!
濮陽維冷哼一聲,緩緩回頭,對方婉、浩飛兩人道:“方姑娘、浩老哥,此來乃為在下親身血仇,稍停請二位且莫動手,由愚弟一人為之。”
他一言甫出,已迅步踐上石階,輕聲叩門。
不久,那黑漆大門,已“呀”然開啟。
開門的一個下人,身穿黑綢短衫,頭上斜帶一頂小青帽,他一啟門,驟覺眼前一亮,細目一瞧,眼前赫然是一個玉面朱唇,氣度不凡的白衣書生。
這廝裂嘴一笑道:“嘿嘿,這位公子,不知駕臨敝宅,尋找何人?還請賜下名帖,以便小的傳報。”
濮陽維冷冷一笑,開口道:“你可是嚴宅之人?”
那下人又是裂嘴一笑欠身答道:“不敢,小的專司門房之責。嘿嘿,自張員外去世後,託嚴老爺洪福,一手將小的提拔……”
他一句話尚未說完,濮陽維雙目倏睜,一掌揮出,那人連對方掌勢都未看清,一顆頭顱,已帶著滿腔熱血,飛出老遠!
濮陽維一言不發,仍然緩步向內行去,他始自一長廊盡頭轉過,已微聞笑語喧譁之聲,不多久,一雙婢女打扮的女子,偕著兩個青衣下人,一路打情罵俏行了過來。
濮陽維一語不發,不待那四人驚愕出聲,雙掌驀然齊揮,四名下人吭也沒有吭出聲,已齊皆滿面赤紅,七孔流血而死!
他一連在這幢巨廈中三拐四折,凡遇上之人,皆是一言不發,個個誅絕!
不多時,這幢巨宅中,已被他連斃三十餘人!
他早自這房屋建築中,測出那後宅之處……。只見濮陽維身形微掠,數起數落,已如鬼魅般閃入後宅,一幢精緻小樓之前。
他略一忖度形勢,鼻孔中冷哼一聲,將那掩門珠簾一掀,已自飄身入內,只見兩個紅衣丫鬟,正在與一個小廝互相調笑。
他站在門邊,冷然笑了一聲,三人這才驟然驚覺,齊齊回頭,愕然的望著他。
這小廝不知命在旦夕,猶狗仗人勢,向前邁了一步,大聲喝道:“喂!你是誰?難道不知道這內宅之地,豈容外人隨易進入的?快快滾出去,免得我家少爺發怒,送你到官府嚴辦,我家老爺與本縣府尹,可是八拜之交哩,嘿嘿!”
濮陽維一言不發,冷然望著這小廝與那兩個紅衣丫鬟,正在得意忘形。
他冷削之極的開口問道:“狗才,嚴二是否在樓上?”
廳中三人,驟聞他這冷冰冰的聲音,竟似絲絲寒風滲入骨髓裡一般,皆不由機伶伶的一顫!那小廝猶想仗勢唬人,他面青唇白的顫聲道:“你這人怎麼好沒來由,我家老爺尚在樓上未起!你可知……”
此話一說,濮陽維一聲“夠了!”伸手一點,已戳在他腰際“章門穴”上,那小廝即便應手倒斃地下。
濮陽維未待那兩個丫鬟驚撥出聲,他又兩指疾彈,點了二人死穴!
濮陽維正待縱身上樓,樓上已傳來一聲嗲氣十足的蕩聲道:“阿香呀!你這死鬼,老爺已起身了,你怎麼還不上來侍候,卻在下面作死呀!”
濮陽維一跨步,已飄然上樓,他一掀門簾,晃身入內。
只見此室佈置得豪華雅緻富麗堂皇,漆成金紅色的各種傢俱,顯得惹眼之極!一張內靠的軟床上,錦帳半垂,正有一個僅著褻衣的半裸婦女,在哼哼唔唔的推拒著兩隻自內床伸向她身上的毛手。那女子一陣淫聲蕩笑,全身細緻白肉亂顫,口中尚撒嬌道:“啊喲!你這個人真是老不正經…唔…我不來了…唔唔好癢。”
濮陽維冷眼瞧著,他此刻已測出床上帳內之人,必是那刮皮嚴二無疑!
濮陽維略等片刻,一對姦夫淫婦親熱已完,才冷然開口道:“好了吧,該是你們上路的時間了!”
這對狗男女,驟然聞言,不由大吃一驚,這才發覺,屋內不知何時已進來一個陌生的白衣書生?那女的不由一聲嬌呼,急忙抓了一件外衣蔽體。床上卻霍然下來一個滿面猥瑣,獐頭鼠目的中年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