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已縱到逍遙二怪身後,伸手便往他們背心按落。逍遙二怪未曾料及他來得如此之快,倉惶間各反擊出一掌。楊慕非正自與逍遙二怪對掌,突覺身後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撞來,勢若奔雷。他前後受敵,分手不暇,只得硬受了這一掌。砰的一聲,逍遙二怪被這股勁力一衝,飛身跌撞在大樹上,當場便昏厥了過去。
楊慕非噴出一口鮮血,搖搖晃晃轉過身來,只見出手偷襲自己的正是柯以行。柯以行一聲冷笑,又呼呼拍出兩掌。楊慕非只得揮拳迎擊,連線了他兩掌,兩掌接完,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俯身跌倒。柯以行冷笑道:“楊慕非,明年此時就是你的祭日。”右掌高舉,便要制這個生平勁敵於死命。段沅君撲身上前,護住楊慕非,求懇道:“你不要殺他。”柯以行鐵青著臉喝道:“你讓開!”段沅君泣聲道:“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我罷。”柯以行冷冷地道:“你以為我不敢麼?”伸手便往她胸口“天突穴”抓去。
猛聽得一聲厲喝:“住手!”話聲甫歇,西北面數十乘馬如飛般馳來,當先一人正是段慶,段忠、巴格左右擁衛。馳到近處,段慶翻身下馬,喝道:“你想幹甚麼?”柯以行道:“段總管,你不要誤會。我只是奉令擒殺楊慕非。”段慶沉著臉道:“楊慕非你也不能殺。”柯以行冷冷地道:“段總管,你這話是甚麼意思?”段慶道:“他是我段慶的女婿。你不能殺他!”柯以行道:“這人是王爺點名緝拿的亂黨。段總管,你膽敢包庇他麼?”段慶嘆氣道:“他再怎麼說也算是我段家的半個人。柯先生,請你看在段某的薄面上,放他一馬罷。我改日親自去鴨赤城向梁王賠禮。”柯以行哈哈笑道:“段總管是我們王爺的丈人。你老的話,柯某怎敢不聽?我們走罷。”喝令眾護衛抱起逍遙二怪的身子,撥馬便回。
段慶上前去扶女兒,柔聲說道:“沅君,跟爹回去罷。”段沅君搖頭道:“爹,我不回去。我不要嫁給梁王。”段慶喝道:“你胡說些甚麼?梁王已把聘禮都送來了,你怎能說不嫁哪?”段沅君道:“爹,你把聘禮退還給梁王罷。我不能嫁給他。”段慶斥道:“你這丫頭!聘禮怎能說退就退哪?快跟爹回去。”段沅君哭道:“爹,我不回去。我已是楊大俠的……人了。”段慶驚呼道:“沅君,你胡說些甚麼?”段沅君道:“爹,你見過沅君騙你麼?”段慶顫聲道:“沅君,你怎麼這麼不自重啊?我……一掌打死你。”提起手來,便要往她腦門拍下。
段沅君淚流滿面,哽咽著道:“爹,女兒不孝。你打死我罷,就當沒生我這個女兒。”段慶手掌離她天靈蓋僅僅寸許,終是不忍拍下,長嘆一聲,道:“沅君,你叫爹怎麼向梁王交代啊?算了,你先跟爹回府罷。”段沅君咬緊下唇,道:“我不回去。”段慶道:“你放心!爹不會逼你嫁給梁王了。”段沅君咽聲道:“可娘哪?你能勸服她麼?爹,你給女兒一條生路罷。”段慶沉默了半晌,點頭說道:“好,爹放你走。巴格,你跟在小姐身邊,保護小姐。”巴格躬身應命。
段慶吩咐道:“留下兩匹馬給小姐。我們走罷!”翻身上馬,撥轉馬頭往來路上奔去。段沅君叫道:“爹,女兒以後不在你身邊。你要保重身子,不要喝那麼多酒了。”段慶含淚點了點頭,不敢再回頭多看一眼,嘆氣道:“沅君,走了,就永遠不要回頭。”猛加了一鞭,催動坐騎疾馳而去。巴格問道:“小姐,我們上哪去呢?”段沅君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們先找間客棧,讓姐夫歇下養傷。”
巴格抱起楊慕非,橫放鞍上,自己翻身上馬,扶直了他坐在馬上,一揚鞭,道:“小姐,我們走罷。”段沅君不想回大理城,也不敢往鴨赤城方向去,便撥馬轉上了一條小道,投北而行。巴格一提韁繩,縱馬跟在她身後。奔了一程,見前面黑壓壓的一大片樹林子,段沅君心下害怕,不敢催馬進林。巴格道:“過了這片林子,便是點蒼山了,天龍寺也距此不遠。小姐,讓我在前開道。”縱馬搶過她身邊,進了林子。走了一會,樹林愈來愈是茂密,到後來已無道路,兩人只好下馬步行。
段沅君見林中黑沉沉地宛如黃昏,心下害怕之極,顫聲道:“巴格,這林子裡會不會有鬼啊?”巴格哈哈笑道:“小姐,你放心!來他一個,我殺他一個;來他一雙,我便殺他一雙。”突然之間,三丈開外一株大樹後,傳來“嘿嘿”兩聲冷笑:“你倒殺殺我看。”巴格吃了一驚,抬眼望去,見是一個身材瘦削的紫衫書生。那紫衫書生年約三十餘歲,面如冠玉,容貌俊朗,只是眼神頗為淫褻。巴格雙手一拱,朗聲道:“我們只是路經貴寶地,無意相擾。請尊駕不要誤會。”那紫衫書生上前兩步,嘿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