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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她一眼瞪了過去:“我說是跑了就是跑了,難不成還是我吞了她?她一個簽了死契的丫鬟,手腳不乾淨,便是打死她了又如何?現在她拿著東西跑了,我們沒找你們討說法,你們還反咬我們一口?”

臻璇冷眼看著那兩人,那個害她如此之深的夕末,若有機會,她真想當面問一問她,賈老太太與蘇滿玥許了她什麼好處,竟然讓她這般賣命,便是已經到了長房伺候都要陷害她。

只是,醒來之後,裴家大宅裡再沒夕末這個人了,臻璇原來以為夕末是被賣出去了,後來人牙子提起來,才從陳姨娘那兒聽來說是跑了。

沒想到峰迴路轉,跑出來了娘和妹妹,還鬧到了馬老太太跟前。只是人已經半年不見了,難道此時還能掘地三尺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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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鬧(四)

臻璇暗自撇撇嘴,她倒是真想知道那個夕末哪裡去了,只是沒有法子,只怕是這上上下下都要忘記跑過一個丫鬟了。

段氏聽了陳姨娘的反駁,面上沒有什麼表示,心中深以為然,陳姨娘老跟自己過不去是一回事,這番話說得有理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接了陳姨娘的話,說:“死要見屍的,你們說她死了,可有憑證?”

張婆子一裂嘴,一手抹淚,一手捶地,悲痛欲絕:“哎呦死了也不知道死去了哪裡哦,屍骨不全,入不了土,投不了胎,作孽啊!”

這些話說得人背後一陣寒磣,陳姨娘翻了個白眼,雙手捏緊了帕子,努力不去聽張婆子哭了些什麼。

四丫看張婆子這麼哭下去不行,趕緊開口講了。

夕末為人孝順,家裡窮,就被賣到了裴家,之後的每個月都捎銀子給張婆子。只是從三月開始就再也沒音訊了。

張婆子心想大約是夕末手笨,沒有伺候好主子,被罰了月俸,讓人帶話催了幾次,可還是石沉大海。

裴家是怎樣的人家,張婆子沒有法子,只能乾等著,一等就等了半年。

昨夜裡城中有人家走水,四更未到就鬧起來了,百姓的叫喊聲,娃娃的哭聲,還有狗吠,沒個安靜。四丫與張婆子住的小屋子雖然離著火的地方遠,也被吵了起來。

四丫還迷迷糊糊的,就聽見家門被推開了,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四丫以為是趁火打劫的,嚇壞了,與張婆子哆哆嗦嗦躲在床腳,過了一會,才就著外頭光亮看清那是夕末。

夕末的臉白煞白煞白的,衣服上全是泥土,她說她已經死了,是被人吊死的,半年多了,現在是孤魂野鬼了,一直被別的鬼欺負。

夕末還說,她的月俸也被人吞了,生前沒過過好日子,死後求張婆子與四丫給她燒點紙錢。

段氏聽完,哼笑了一聲,這事當真稀奇了,那夕末一個月能有多少月俸,值得別人為這點錢財害她。段氏睨了眼還在哭喊的張婆子,道:“不過是做了個夢,哪裡做的準數,夕末是拿了東西跑出去了,若是死在外頭了,我們也就算了,若還活著,抓到了是要送官的,別說是她,便是你們指不定也脫不了干係。”

“還是死了好。”陳姨娘硬著脖子,插了句嘴,“我可是丟了東西的,你們要賠給我。”

張婆子的哭聲更大了:“死了死了,就是死在你們裴家!”

這般無理取鬧的模樣,誰都是瞧不下去了。

陳姨娘可不願意再被這一老一少咬著不放,一心想趕緊把這兩人轟出去,見馬老太太的眉頭緊緊鎖著,她微微靠過去幾步,聲音不高不低的嘟囔著:“哪隻眼睛看見死在裴家了,難說是那丫鬟跑了,還跟她們串通一氣,來訛銀子的。”

馬老太太聽了,面上雖沒什麼表示,心裡倒是認同。她不記得夕末,手腳乾不乾淨也不說上,但只瞧面前兩人的貪婪的眼神,說為了銀子而來只怕沒一個人不相信。

段氏也想早點了結,人雖說是臻徽屋裡的,可這一鬧,她的罪過也不小,一會還要想清楚怎麼跟老太太賠罪,思及此處,段氏就更加不耐了。

“行了,既然簽了死契,現在是死的活的,都同你們沒什麼關係。當然,若是串通了來訛詐,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不想被送去官府,現在就走吧。”

張婆子和四丫鬧了那天,沒撈到半分好處,哪裡肯就此算了,張大了嘴又要叫喊,被幾個婆子一架拖了出去。

直到那聲音越來越遠了,馬老太太的臉色才慢慢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