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白花,坐在椅子上愣神。
她是替杜越娘守了孝的,即便是回去了天一院,在臻璇出月子之前,她都只能留在杜越娘從前住的小院裡,不能在院子裡做事伺候。
等到那之後呢?
紫媛一個丫鬟還好說些,天一院裡本來就缺了一個一等、一個二等,即使一等的位子夠不著,做個二等還是可以的。
可她一個年紀半大不小的婆子呢?
這一年來,雖然進屋裡見臻璇的機會不多,常嬤嬤每一次也努力做好事情,為的就是有個好的奔頭。她曾經婉轉探過執棋口風,但執棋精明,把話題岔開了,常嬤嬤也就作罷了。
現在杜越娘沒了,是留在天一院裡等機會,還是去別處另想法子?可別處哪有天一院裡體面?
常嬤嬤一時也拿不出個主意,聽見門被推開了,她起身去看,是紫媛進來了。
紫媛面無表情,跟個木頭一樣梳洗更衣。
常嬤嬤怕她出事,一直守在一旁。
等到了傍晚,常嬤嬤見天色漸暗了,拉著紫媛一塊往天一院去。
她們到的時候,夏頤卿與臻璇都去了聽風苑裡。
執畫見了她們,指了指小院:“先住裡頭吧,每日的飯菜我會讓人送進去。這幾個月就當是替姨娘守著了。”
這句話,紫媛最是聽得進去,她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就往小院裡走。
常嬤嬤腳下猶豫。看著執畫欲言又止。
執畫並不討厭常嬤嬤,見她如此,心裡也明白,道:“媽媽是聰明人,莫要行了糊塗事。”
常嬤嬤聞言一怔,見執畫轉身走了,她細細咀嚼了她的話,醒悟過來。
臻璇留在身邊的都是忠心本分的,執棋和執畫能在臻璇進門之後還在正屋裡進出、站穩腳跟,最重要的也就是這四個字。
常嬤嬤是杜越娘身邊的嬤嬤。無論心裡怎麼想的,她都是規規矩矩認認真真伺候了杜越娘,又送了她最後一程,現在要做的也就是繼續低調誠懇守著院子,不能落下杜越娘屍骨未寒她就想另謀高就的名聲。
若是如此。臻璇不會留她。
常嬤嬤想明白了這些,乾脆就收了心思,見小院裡亮起了燈火,她也便走了進去。
臘月,如期而至。
這幾日,城門口出入的馬車多了起來,一年就要到頭。四處的莊子都要進城奉帳,莊子出產好的,還要送上一些給主子們嚐嚐鮮。
毛管事星夜啟程,剛開了城門就進城了,等到了夏家外頭,卻見前頭已經侯著幾輛馬車了。
竟有人這般早來了?
毛管事張望了幾眼。他是臻璇莊子上的管事,除了臨著的夏家溫泉莊子的謝沛旺,他就不認識別的夏家管事了。
等前頭車上的人走下來了,馬車駛離,毛管事才驅車上前。
他管的莊子就在甬州。這一年也來過幾次夏家,與門房上的人也是熟悉。
“呦,毛管事來得真早呀。”門房的李暉幾步跑過來,笑著與他打著招呼。
兩人寒暄了幾句,讓車把式把馬車按規矩去停了,毛管事一面往門房走,一面與李暉道:“剛才看到有人更早,是哪兒的?”
李暉笑了,道:“也難怪你不認識,那是玫州青崖莊子上的。”
毛管事一怔,詫異不已:“玫州?那麼遠?”
“遠也要奉帳不是。”李暉哈哈笑了,“昨日就進城了,不過是太晚了沒有過來,這不今天一早就來了。”
進了門房,彼此行了禮,青崖莊子來了不少人,倒顯得門房有些擠了。
“毛管事,這回送了什麼好東西來?”另有一個與毛管事相熟的,記得他從前送過野味進府,笑著問他。
毛管事笑著回答:“野味有一些,給主子們嚐鮮。另外抓了不少烏雞來,我婆娘養的,我們奶奶要生了,送來給她補身子。”
一群人具是點頭。
青崖莊子的老管事聽了這話,眉頭動了動,與他一道來的年輕人會意,轉過頭小聲問了身邊人:“這是哪位奶奶莊子上的?”
門房上的都是人精,這話不是問毛管事來歷,是要問府裡哪位要生了,玫州與甬州天南海北的,不曉得府裡主子們的近況,他就道:“是長房的二奶奶,下個月就要生了。”
問話的年輕人轉著眼珠看向老管事,老管事摸了摸鬍子,沒做聲。
等主子們都起身用過了早飯,各處也就熱鬧了起來。
臻璇孕中,陳媽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