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媽放了心,過了幾日羅正安就帶著羅興清來磕頭,具是曉得內宅規矩,低著頭不張望,叫人挑不出什麼錯處。
挽琴替臻璇隨陳媽媽一道送了羅正安父子倆出去,走的是側門甬道。
陳媽媽要與他們多說幾句,便與挽琴道:“姑娘先回去吧。”
挽琴笑著應了。
許是磕完頭鬆了一口氣,許是挽琴的笑聲動人,羅興清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叫陳媽媽抓了個正著,甩了一個眼刀子。
“沒規矩!”陳媽媽低低喝了一聲。
挽琴見此,拉了陳媽媽一下,道:“我先去奶奶跟前回話。‘
陳媽媽曉得挽琴這是給自己臉面,見她走遠了,瞪著羅興清道:“怎麼交代你的!虧得姑娘人好,要不然定要你好看!”
羅興清知錯,不敢回嘴,低頭挨訓。
管門的婆子見了,撇撇嘴,自言自語道:“嘖嘖,還算有點規矩,比那賀二強多了。”
正文 242章 祝壽(八)
十一月十六日,是柳二太太定下的回鐵嶺的日子。
鐵嶺路遠,少不得快趕幾日,才好在臘月裡回到柳家,不會誤了過年。
眼瞧著柳二太太要啟程,臻璇要去送上一趟,便抽了一天空回了裴府。
柳二太太心情不錯,正與馬老太太說著笑話,柳家九娘、十娘與十二孃正和裴家幾個姐妹玩著葉子牌,屋裡一陣歡聲笑語。
見臻璇來了,柳二太太起身相迎,拉著臻璇往裡走,嘴上道:“上一回我來時還是小姐,這一次成了別人家的奶奶,等我下一回來,就要變成奶娃娃的娘了。”
臻璇紅著臉沒好意思接話,倒是馬老太太哈哈大笑,指著柳二太太道:“那你可要早些來,不然奶娃娃都會跑了,你還不見人影。”
柳二太太也跟著笑了:“一定一定,我啊,揣著禮物來。”
臻璇見柳二太太如此高興,一掃那日與馬老太太談話的陰霾,猜測大約是臻徐與柳九孃的事情有了眉目,趁著更衣的工夫出了屋子,便向臻琳問了起來。
臻琳叫臻璇一問,想起這幾日慶福堂裡的“熱鬧”,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雞飛狗跳。”說到這裡,自己也覺得哭笑不得起來。
對於臻徐這個不算親近的孫兒,三老太爺雖沒有掛在心尖上,但到底還是血濃於水念著的。
那年臻徹和臻徐金榜題名,京城傳了喜報回來。鞭炮從裴家大門一直炸到了慶福堂。
三老太爺才不管賈老太太那開個染坊一樣的臉色,與流蘭幾個喝了一夜的酒,大半夜的叫她們扶著去了祠堂,跪在裡頭對著祖宗牌位哭到了天亮。
三老太爺最是看重裴家聲望,裴家以書香立足,祖上出過狀元榜眼,後來幾輩雖無三甲之名,但進士及第卻不少。直到臻璇的父親奪了探花郎。
而三房是進士最少的一房,三老太爺年輕時候雄心壯志想替三房爭一份功名回來,可一來學問不夠,二來娶妻不閒拖了後腿,幾次趕考失敗之後,認了命了。
哪裡想到,他自個兒不成,兩個兒子也不是科舉的料,而孫兒臻徐平日裡瞧著文靜無奇。卻是個有慧根的。
三老太爺記在心上,也不敢對臻徐過多關注,不然引起了賈老太太的注意。反倒是害了臻徐。因此臻徐要跟了臻徹進京去唸書。賈老太太再鬧,三老太爺是十分贊同,甚至私底下悄悄叫人送了銀子進京城。果不其然,臻徐念出了成果。
三老太爺跪在祠堂裡痛哭流涕,口中直言:“三房康之之孫臻徐蒙祖宗庇佑,今日得中。康之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庶出的臻徐有了出息,嫡出的臻後哪能落下?三老太爺天天想著叫臻後也爭一個進士回來。
前幾日,三老太爺正巧聽見流蘭與流竹說閒話,提及趙氏那日在花園裡哭了,似乎是臻後年紀大了不好管教。行事說話都沒有一個章法,趙氏要訓。偏偏賈老太太一味護得牢牢的,誰都說不得臻後。趙氏與十五老爺心急如焚,就是插不上手。
三老太爺酌著酒聽著戲,半響沒吭聲,卻是留了心眼的。
他找了個機會叫了臻後上了水閣,親自考校了一番功課,才問了幾個問題就氣得三老太爺直哆嗦,差點一口氣背過去。臻後真是一問三不知,胡言亂語,這般模樣,別說是考進士,便是一個秀才都得不回來。
臻後捱了一頓罵,又因著流蘭幾個明著勸說暗著挑撥,三老太爺重重打了臻後幾柺杖。
從小到大,臻後叫賈老太太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