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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於是,索性收了手,默默地坐在靠欄杆的酸枝木椅上。

這一日剩下來的時間,觴帝沒有再出現過,而蕭楠同樣未曾出現,她能聞到空氣裡隱隱傳來藥草的味道,斷定,蕭楠的寢室離這並不會太遠,或許,就在她隔壁的殿內也未可知。

她不是喜歡等待的女子,然,接下來的一切,除了等待之外,便只剩等待了。

傍晚的時候,她終是等來一則出乎意料的訊息,竟是,兩國帝君在商榷完會盟最後的條約時,皇甫漠希望能在返回觴國之前,在這裡正式迎娶她,並且,也希望能借著這喜事,化去西陵夙和奕傲之間的隔膜。

而,西陵夙是默允的。

於是,婚期,就定在了一日後——九月廿六日。

據說,那是最近一月中,最適宜嫁娶的日子。

當然,觴帝賜她的位分,同樣是令人豔羨的——中宮皇后。

雖然觴帝繼位有些年份,後宮佳麗眾多,可中宮之位倒也是空懸的,對外只說是三年前便留給了白露公主,卻是一樁足以讓百姓稱頌的美事。

畢竟,歷經千辛萬苦,在洛州借坤帝之力,終是尋到白露公主之前,三年內,觴帝更是連白露公主的父皇都一併好生相待。

而,這洛州會盟,則可引申為,觴國主動向坤國交好,為的,不啻是讓坤國相容前任錦帝。

這樣一個賢名,是帝王都會去博的,何況,這一博,也是極其容易的。

至於,她的身份,自然不再是坤帝的欽聖夫人,‘欽聖夫人’這四個字,該是在西陵夙返回帝都時,便會宣告,於會盟的途中感染疾恙,不幸薨逝。

畢竟,筋帝發給西陵夙的是密函,坤國前朝僅有幾名重臣知道。

但,除去密函不談,若要師出有名,也完全能說是觴帝見色起意,於暗中擄走夫人。

可,眼下,觴帝的百萬大軍一直駐守在嶺南,哪怕真要師出有名,卻不得不有所顧忌——這份顧忌就是,為了一名女子,在現今兵力懸殊的情況之下,值不值得去行這一役?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曾經,他讓她信他?

眼下的種種,讓她怎麼去信他呢?

原來,今日她就這樣將手放進觴帝的手中,怕的,依舊是他的沉默。

沉默的意味,僅是一個默允罷。

但,因著她的主動,終究是不必面對他的沉默,可,在那之後,他亦是一句話都沒有。只看著,觴帝帶她步上船去。

於是,從今以後,她只恢復到白露公主奕茗的身份,而蒹葭,終將被人淡忘。

其實,不論奕茗,還是蒹葭,都一樣在那人的心裡,什麼都不是!

雖然時間緊促,可,嫁娶的用物卻都是好的。

風冠霞帔,金珠翡翠,那紅紅的蓋頭,更是映得她的唇色一般殷紅。

一日的時間,彈指而過,在觴國宮女的簇擁下,她又嫁做了他人妻。

對著菱花鏡中的自個,難道,這一次,她註定還是要輸嗎?

盛妝華服的她,無疑是美豔的,這種美豔,甚至於,只那一眼望去,任何人,都必要驚歎她的容貌,都找不出更好的形容來比擬這份容貌。

在諸位宮女豔羨的目光中,她起身,由兩名嬤嬤扶著朝殿外行去。

這些宮人不會知道她昔日的身份,因為,顯見都是隨奕傲的船隻,新來的觴國宮女。

如此可見,一步一步,觴帝都是早有安排。

她的氣色,若不是層層的蕊粉遮去,其實是憔悴的,昨晚,在聞悉這道訊息時,她輾轉難眠,不知為什麼,總會覺得,那寂靜寥落的殿宇裡,除了值夜宮女微微發出的裙裾窸窣聲外,還有輕微的步伐聲。

可,事實證明,這,是她的幻聽。

空落落的殿內,沒有一人出現,連蕭楠都沒有。

是啊,蕭楠又怎會出現,他想看到的,不就是她嫁給觴帝嗎?

而西陵夙,難道,他真的一點點動容都沒有,只看著她嫁給觴帝?

她不願去想,到了此刻,不期然地想起這些時,也僅化為唇邊的一抹哂笑。

今晚的喜事,不管怎樣,她確信都將會以另外的方式進行下去。

宮女伺候她披上繁複的翟衣,著綴著偌大夜明珠的錦履,在宮女的攙扶間,她緩緩步到行宮中早佈置得煥然一新的喜殿內。

隔著紅絨的蓋頭,沒有人能看到她,也沒有人會知道,這是坤國的欽聖夫人。

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