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暴走。
夏枝不敢搭話,伸手撩起珠簾。
張媽媽的氣還沒撒完,又指著夏枝陰陽怪氣說一通:“夏枝啊,你是這裡頭最有年紀的了,怎麼也是這德行?三太太還指望你能****好那兩個吃裡爬外的東西,將來也許還能有個好著落。你也是看到那晚秋意的下場的,媽媽勸你做人還是要識時務一些。”
夏枝渾身激靈,抬起頭顯得茫然。
丁姀的聲音不慍不怒地恰時傳出來,因為裡頭還隔了道軟簾,顯得有些輕柔模糊,說道:“誰在外頭吵吵嚷嚷的,讓人連睡個覺都不安生。”
張媽媽噓聲,變臉一般堆起笑,就從珠簾裡鑽進去,邊高聲回稟:“哎呀,八小姐……是奴婢呢,教訓幾個下人,倒把八小姐您給驚醒了。”後面一溜婆子也隨著張媽媽進去。
夏枝慢慢跟上,到起臥室時,見張媽媽已經站在了丁姀床頭,丁姀正說道:“……怪不了她們,是我把她們攆出去別打擾我睡覺的。況且我也沒什麼大病,躺個幾天就能下地了,害媽媽白生一場氣,我代她們幾個向媽媽賠不是。”
張媽媽有了面子,自然不死撐著了,賠笑道:“哪裡是小姐的錯了呢。嗨……咱不說這個了。八小姐,趙大太太一定得讓您過去呢……”
“嗯?”丁姀可不糊塗,若是趙大太太要她過去的話,自然不會用到張媽媽來請人,一定是母親見丁婠過去,而自己卻沒跟著去,性子急上來就揀了個空子讓張媽媽回來找她了。她吁了口氣,終究無奈地一笑,“這麼的,那你們可得護好我的屁股了。”
見丁姀鬆口答應,張媽媽喜上眉梢,忙不迭點頭,讓婆子們動手把丁姀移到肩典上,又蓋好團花錦被。
夏枝愕然,讓開到一旁默默看著丁姀。
丁姀仰起臉問張媽媽:“怎麼就我一個人去?我生來也沒大見過這種場面,有點心怯,媽媽讓個人陪我一起去吧。”
張媽媽對夏枝努上一眼,夏枝會意,踏前幾步跟到肩典一側,一夥人就出瞭如意堂,往二房的忠善堂去了。
在穿堂時,張媽媽就小聲告誡丁姀:“八小姐,大家閨秀的,‘屁股屁股’可不能隨口說出來。趙大太太是名門閨秀,舒公家重教養,趙大太太不喜歡粗鄙的人。”言下之意是告訴她,趙大太太如果真是來親自覓兒媳婦的話,自然會以舒國公府的標準選的。若不投其所好,只會與這大好機會失之交臂,切莫為了一個“屁股”失去個“貴婦”。
俗話說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丁姀雖然兩世為人都還未嘗過婆媳大戰三百回的味道,但也知道自古婆媳就是擺在夫妻間的一道最大問題。試問焦仲卿與劉蘭芝為什麼孔雀東南飛?還不是婆媳問題?作為婆婆,當然是希望找個肯對她做低伏小,手腕力度又夠持家的媳婦了。也不知出於什麼緣故,竟然會想到丁家來。
不過話裡話外大家也只是各自在心裡這麼想想的,趙大太太的心思卻從來沒有說出來過,究竟是怎麼樣的,誰知道呢?若她只是興起來親家這裡走一趟,丁家豈不是鬧了個大笑話?難道丁家的女兒們非嫁上個豪門不可了麼?
她還一直以為二太太是不想讓她見丁妘,原來她早就知道趙大太太也過來,所以才挖空心思地變相阻撓。若丁家成笑話的話,二太太豈不是這個笑話裡的主打笑話了麼?
兀自莞爾一聲笑,張媽媽不悅丁姀這看笑話的模樣,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姐,三太太把你接回家不易啊……”
丁姀只得斂住笑,正經地問:“張媽媽,若不叫屁股的話,該叫什麼?”
張媽媽抽氣瞪她:“小姐,叫臀,叫臀,您幹嘛非得說那地方呢?”
丁姀忍住笑,斜眼看到夏枝捂住嘴巴渾身顫個不停。
第一卷 第二十章 舒七爺
說話間就已到了忠善堂的院門前,一道考究的蠻子門,門楣上四顆大而齊整的門簪,鮮亮的明黃色漆面與門面上的大紅漆、墨綠框軸形成了一道視覺突兀,讓丁姀剎那間就真的心畏起來。
她能感覺到張媽媽的緊張擔憂,畢竟是去見一個能主宰自己後半生命運的人,談何能談笑風生呢?
婆子們小心跨過石砌門檻,把肩典頂地分外平穩。丁姀被抬著得以近距離看清門上的油漆,不禁感慨。想想如意堂的那扇小如意門,連房屋這種死東西都能把人分列成三六九等,更別說人的眼光了。
穿過蠻子門,丁姀的心就真正靜了下來。兩旁碧綠油柱的抄手遊廊嚴整,兩側各開儀門,望過去可見分別是花園以及屋宇簷角,三五個下人各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