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
不要仇恨(2)
“他葡萄栽得不錯,”溫麗新說,“品種好,長勢也旺盛,如果他不從政的話,應該是個好莊稼把式。”
孫晉說程渭清的失敗不在於他個人,大勢所趨,誰也沒有辦法。溫麗新顯然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站起來給我們倒茶。或許是由於程渭清引起的,溫麗新問起羅蘇維的畫社。我說畫社剛辦起來,除了給人畫過幾幅肖像,其他的畫一幅都沒賣出去,目前畫社主要靠裝潢生意維持著。溫麗新說這是一項文化事業,應該支援,如果畫社有什麼困難,政府會幫助解決的。孫晉只顧低頭抽菸,彷彿對羅蘇維的事完全失去了興趣。溫麗新又問起我在燈塔工作是不是滿意。我說感覺挺不錯的,上班二十四小時,休二十四小時,挺悠閒的,有足夠的時間供自己支配。溫麗新說太閒散了不是好事,工作還是緊張一點好。孫晉說老李倒是想緊張,可也得有人給他安排,放在青風岬那邊真是委屈他了。溫麗新說青風岬不是你安排的嗎。孫晉說就這還是我們民政科盡了最大努力。溫麗新打趣說小李現在還是獨身,你們民政科要繼續努力,工作解決了,個人生活方面也該多關心才是。孫晉說民政部門只負責結婚登記,找老婆的前期工作還要靠老李自己努力。我說宣告兩點:一是我對現在的工作非常滿意,這是真話,我生性閒散,現在的工作正合我意。再是我現在還沒想成家立業,因為我不知道能在唐河待多久,也許就在明天,我會打起行李繼續走下去。孫晉詫異地看看我,似乎怪我說話過於唐突,但這確實是我的心裡話,如果說我來唐河是想覬覦什麼,那麼我已經得到了,一個外鄉人憑著一點小聰明,從唐河謀取了一份開現餉的工作。開始我並沒想得太多,在我眼裡,孫晉就是個看門人,他把我放進來,讓我坐在餐桌旁,沒想到我們建立了友誼。這件事讓我動輒無地自容,對友情的褻瀆是不可饒恕的,贖救的慾望被不斷地按下去,然後又更加強烈地冒出來,擺在我面前的只有一種選擇,就是適時地離開唐河,讓這出鬧劇儘早收場。溫麗新站起來給我倒茶,說小李怎麼忽然想起要離開唐河,是不是覺得沒有歸宿感?我說來唐河結交了很多朋友,雖然自己是個外鄉人,但並不覺得孤獨,只是在一個地方待得久了,總想換一個環境。溫麗新便開玩笑說人光有友情是不夠的,孫晉也說老李需要有一個家了,有家沒家感覺是不一樣的,我說今天你最有權利說這句話。
這時候縣委那面來了幾個人,進門便給新人道喜,溫麗新忙著招待客人,我跟孫晉說了一聲,便起身告辭了。
程天佩回孤城驛之後,給我來過一封信,說知道我們是為他好,他會自己多加小心,如果他願意,隨時都會離開孤城驛,只是不一定來唐河。看了那封信,我就感覺小傢伙看似牛烘烘的語氣裡,可能隱含著一個很實際的念頭,他之所以長久滯留在孤城驛,大概是眼下還不知道他父母的確切下落,一旦得到訊息,我想他會像牛犢奔家,毫不遲疑地離開孤城驛。
郭震他們依然對青風岬那條破船進行警戒,時間長了,我幾乎都忘了這件事。有一天晚上,嶽寶瑞下山吃飯,回來的時候拿著手電筒朝對面樹林裡亂照,突然從樹叢中衝出兩個邊防警察,他們很快控制了燈塔。後來我從頂層下來,費了很多口舌,才解除了誤會。唐河境內那些相似的海灣誤導了郭震,這對程天佩顯然是一件好事,只要燈塔這面的警戒不解除,程天佩就始終是安全的。郭震又找過我兩次,我自然不會向他提供什麼有價值的情報,我對這件事的態度十分曖昧,假模假式地和郭震周旋。或許發現我有些應付的意思,郭震給我打氣,他翻來覆去說只要咱們堅持下去,魚群遲早會來的。這傢伙簡直固執得可愛! 。 想看書來
不要仇恨(3)
孫晉結婚後偶爾回來轉轉,幫我侍弄菜地,或買些餷子讓我做。據說溫麗新不喜歡餷子,聞到那股酸烘烘的味道便要反胃。從大連回來之後,孫晉給我帶了兩包糖果,一包給我,另一包讓我轉給羅蘇維。我去送糖果的時候羅蘇維說:“這傢伙娶了縣長,一定很神氣吧?”我說沒看出來有什麼兩樣,孫晉不是個輕浮的人。羅蘇維說輕浮的人都單純,他不單純,這傢伙有道眼,攢著勁兒向上爬。
禮尚往來,羅蘇維送給孫晉一幅風景畫做賀禮,當然還是由我轉給孫晉。我提醒羅蘇維,孫晉和她情同兄妹,於情於理,她都應該親自去一趟,起碼說一句祝賀的話。羅蘇維說道理她懂,但祝賀得有個氛圍,她怕裝得不像,反而掃了女領導的興致。我說溫大姐可是挺關心你的畫社,還讓我轉告你,有什麼困難她會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