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了。
他知道瑪格麗特的為人,在巴黎他曾經見過她接受廷臣們的晉見,而且他也知道,如果說她對這些風流韻事知之不詳,那也是因為她有著什麼理由要給自己眼睛上蒙上一塊黑布。
“該死!”他說,“這下子,那些柏樹小徑和三千步長的濃蔭肯定要十分討厭地在我腦子裡轉悠個沒完了。從巴黎來的我,要到奈拉克把實話告訴這樣一些人,他們有一些三千步長的林蔭小路,有叫做妻子的瞅不見自己丈夫挽著情婦在裡面散步的濃蔭!見鬼!他們會把我撕得粉碎,作為對我攪了他們迷人的散步的教訓。幸虧我知道國王很曠達,我就指望一點嘍。再說,我是使節神聖不可侵犯。走吧!”
希科繼續趕路。
他在傍晚前到達奈拉克,正是使法國國王和他的使臣擔足心事的散步進行的時刻。
不過,希科根據他被召見的手續,相信了國王待人接物確實很隨和。
一個普通的僕役為他開啟一道道門,讓他穿過四周裝飾著五彩繽紛的鮮花的鄉村風味的大廳,大廳前面是候見廳和國王接見的房間,國王在白天喜歡在這個房間慷慨地接見那些無關緊要的覲見者。
有人求見的時候,一個軍官,或者不如說一個年輕侍從就去向國王通稟。這個軍官或者說年輕侍從到處去找,直至在一個什麼地方找著國王為止。這一請,國王就會來接見那個求見者。
希科為這種親切隨和的態度所深深感動。他斷定這位國王善良誠篤,而且是個情種。
當他看見國王戴一頂質地粗劣的氈帽,穿一件土黃色緊身短襖和一雙灰色馬靴來到一條彎彎曲曲、邊上栽著開花的夾竹桃的小徑盡頭,他的這個想法更強烈了;納瓦拉國王喜氣洋洋,手裡拿著頂球遊戲棒。
亨利的額頭上平熨舒坦,彷彿任何憂慮都不敢爬上他的前額,他的嘴角含著笑意,眼睛閃射著無憂無慮、無病無痛的光芒。
他一邊走近,一邊用左手摘下幾朵路邊的花。
“誰要見我?”他問年輕侍從。
“陛下,”年輕侍從回答,“一似看上去像爵爺,又像軍人的人。”
希科聽到了後面那句話,靦腆地走上前去。
“是我,陛下,”他說。
“太好啦!”國王朝天舉起雙手喊道,“希科先生上納瓦拉來,希科先生上我們這兒來啦!吆嗬!歡迎歡迎,親愛的希科先生。”
“萬分感謝,陛下。”
“託天主福,過得還不錯吧。”
“至少我希望如此,親愛的陛下,”希科說,他已經全然不覺得拘束了。
“呵!當然!。亨利說,“咱們一塊兒來喝點利穆的葡萄酒,您還得給我講講利穆的新聞哩,您實在太叫我高興了,希科先生,請坐這兒。”
他指著一個草皮鋪的土墩。
“這不行,陛下,”希科推卻說。
“您這麼走二百法里路來看我,難道我讓您站著不成?不,希科先生,坐下,坐下,坐下才好聊天嘛。”
“可是,陛下,這不合禮儀!”
“在咱們這兒,在納瓦拉講禮儀!您瘋啦,我可憐的希科;誰還管這一套?”
“不,陛下,我沒瘋,”希科回答,“我是使臣。”
一道淡淡的皺紋掠過國王明淨的額頭,可是迅即消失了,希科雖說是個觀察敏銳的人,也沒留意到這道皺紋。
“使臣,”亨利帶著儘量裝得很天真的驚奇樣子問,“誰的使臣?”
“國王亨利三世的使臣。我從巴黎盧佛宮來,陛下。”
“啊!那就另當別論了,”國王說著嘆了口氣,從鋪著草皮的土墩上站起身來。“去吧,侍從;不用管我們。把酒送到二樓我的房間裡;不,送到我的書房裡。請跟我來,希科,我給您帶路。”
希科跟在納瓦拉國王后面。亨利比剛才從那條有夾竹桃的小徑過來時走得快了。
“真晦氣!”希科想,“跑來擾亂這麼個好人的心境,他過得太太平平,對什麼都一無所知。得!反正他是個曠達的人!”
四十五 納瓦拉國王猜想蒂雷尼烏斯就是蒂雷納而瑪戈塔就是瑪戈
納瓦拉國王的書房,正如我們預料的,不怎麼豪華。貝亞恩的這位國王陛下並不富有,微薄的財富經不起揮霍浪費。這間書房,加上那間有時舉行一些禮儀的臥室,就佔了城堡的 整個東側,在前廳或者說警衛室和臥室之間有一條走廊;這條走廊通往書房。
在這間寬敞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