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福瑟茲小姐是雷內·德·蒙莫朗西,也就是德·福瑟茲男爵的女兒。
“等下,等一下,”希科說,“您得聽我說一句:在巴黎大家都以為納瓦拉國王陛下愛勒蕾布林小姐愛得發瘋呢。”
“啊!”軍官說,“那是在波域。”
“就是,就是,”教士介面說,“那是在波城。”
“哦!那是在波城?”商人說,以他普通市民的身份,看來在三個人中間他是訊息最不靈通的。
“怎麼!”希科問,“難道說國王在每個城都有一個情婦?”
“根可能是這樣,”軍官說,“因為,據我所知,我在卡泰諾達裡駐防那會兒,他是達葉爾小姐的情人。”
“慢著,慢著,”希科說;“達葉爾小姐,希臘人?”
“不錯,”教士說,“塞普勒斯人。”
“對不起,對不起,”商人插嘴說,他很高興能有機會也說兩句,“我是阿讓地方的人,我!”
“那又怎麼啦?”
“是這樣,我可以回答說,國王在阿讓認識德·蒂尼翁維爾小姐。”
“見鬼!”希科說,“他可真風流!不過,還是說達葉爾小姐吧,我知道她的家世……”
“達葉爾小姐忌妒成性,老是威脅國王;她有把小巧漂亮的彎匕首,放在她做針線的桌子上,有一天國王臨走的時候把匕首帶走了,還說他不想叫頂他缺的人遭到不測。”
“這麼說現在陛下只愛勒蕾布林小姐一個人了?”希科問。
“才不是呢,才不是呢,”教士說,“他們分手了;勒蕾布林小姐是法庭庭長的女兒,所以嘛,稍許有點兒太會打官司。為著幾句影射太后的話,她跟王后打官司打得她這可憐的姑娘生了病。可瑪戈王后也不是傻瓜,她利用她的優勢,決定要國王離開波城去奈拉克,把這根情絲給斷了。”
“這麼說,”希科問,“國王現在的全部熱情是衝著福瑟茲小姐?”
“哦!天主,沒錯;何況她已經有了身孕;迷戀得可痴哩。”
“可是王后怎麼說呢?”希科問。
“王后?”軍官說。
“是啊,王后。”
“王后跪在耶穌十寧架跟前,訴說她的痛苦,”教士說。
“再說,”軍官加上一句,“王后不知道這些事。”
“嘿!”希科說,“這不可能。”
“為什麼!”軍官問。
“因為奈拉克不是個很大的城,有點什麼事是瞞不住的。”
“啊!要說過個,先生,”年官說。“那兒有個花園,裡面有一條條三千多步長的小徑,兩旁種滿了極好的柏樹、懸鈴木和埃及無花果;小徑上一片濃蔭,大白天在十步開外就瞧不見裡面的情形。到了晚上,您自個兒想吧。”
”而且王后有她操心的事,先生,”教士說。
“啐!操心的事?”
“是的。”
“為誰操心,請問?”
“為天主,先生,”教士倨傲地回答。
“為天主操心!”希科喊起來。
“幹嗎不能呢?”
“啊!王后很虔誠?”
“很虔誠。”
“可是,我想,在宮裡是不做彌撒的吧?”希科說。
“您完全想錯了,先生。不做彌撒!您以為我們都是異教徒嗎?您聽著,先生,如果說國王帶著顯貴的侍從們一起去聽佈道,那麼王后是在一個專門的小教堂裡讓人做彌撒的。”
“王后?”
“對啊。對啊。”
“瑪格麗特王后?”
“瑪格麗特王后;證據就是我,一個微不足道的神父,曾經拿過兩個埃居,到這教堂去做了兩次彌撒;我還根據經文講了一次很精采的道;‘天主區分了好種和稗子’。《福音書》裡說‘天主將區分’;不過我想,《福音書》是很久很久以前寫的,所以嘛,我想事情是已經做了。”
“國王知道您講道的事嗎?”希科問。
“他也在聽。”
“沒發火。”
“正相反,他大鼓其掌。”
“我真讓您給弄迷糊了,”希科說。
“應補充一句,”軍官說,“講道或者彌撒都是趕忙著結束的;在城堡裡有佳餚美酒,何況還有林蔭小徑,我想在法國哪兒都找不到像奈拉克的小徑上那麼多的小鬍子男士在散步。”
希科聽到這麼多訊息,足夠他醞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