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比任何人都更有把握地擔保,陛下到時候會得到跟薩爾賽特的主子已經得到的僕人一樣忠實的僕人。”
“薩爾賽特的主子,薩爾賽特的主子!你們倒是有一天把話說得明白點兒哪,你們這些在我身邊轉的人。這個主子叫什麼名字?”
“關心政治的陛下應該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這您不必管。您,把您知道的告訴我。”
“我,我什麼也不知道;只不過我對很多事情有猜疑罷了。”
“好!”亨利感到煩惱,說,“您到這兒來是要嚇唬我,對我說些不愉快的事,是嗎?謝謝,公爵,我就知道您是這麼個人。”
“哎呀,陛下這可是冤枉我啦,”德·艾佩農說。
“我看未必會怎麼冤枉您。”
“不,陛下。一個忠心耿耿的人的提醒或許是錯的;可是他這麼提醒,總是盡他的職責。”
“那是我的事情。”
“啊!既然陛下這麼說,那總是對的,陛下;我們就別再說這些吧。”
接下來,出現了一陣沉默,後來還是國王先開口。
“好啦!”他說,“別把我弄得灰溜溜的,公爵。我已經淒涼得像個金字塔裡的埃及法老了。讓我高興一點兒吧。”
“啊!陛下,高興是勉強不來的。”
國王發怒地用拳頭敲著桌子。
“您是一個頑固的傢伙,一個壞朋友,公爵!”他喊道。“唉!唉!我沒想到,我失去舊日的僕人以後就什麼都失去了。”
“我能斗膽提請陛下注意他對新的僕人幾乎從不鼓勵嗎?”
這時國王又停頓了一會兒,作為回答,他帶著一種意味深長的表情注視著這個由他造成的享盡榮華富貴的人。
德·艾佩農懂了。
“陛下是責怪我忘了陛下的恩典,”他用一種地道的加斯科尼人的語調說。“而我,並不責怪陛下忘了我的忠誠。”
說著,一直站在那兒的公爵往國王叫人給他準備的摺椅上坐了下去。
“拉·瓦萊特,拉·瓦萊特,”國王憂傷地說,“你是那麼風趣,你本來可以用你那愉快的情緒讓我開心、歡樂,可你卻使我傷心。天主可以給我作證,我沒有聽人說起蓋呂,他是這麼勇敢;我也沒有聽人說起戎貝爾格,他是這麼高尚;我也沒有聽人說起對事關我的榮譽問題如此敏感的德·莫吉隆。不,在當時甚至還有比西,比西說起來不是我的人,可要不是怕其他的人不痛快,我本來是可以得到他的,比西,是他無意之中致他們於死命的。唉!我這是怎麼啦,我怎麼懷念起我的敵人來了!當然,這四個都是勇敢的人。哎!天哪!我說的這些你可別生氣呀。你要我怎麼辦呢,拉·瓦萊特?一天二十四小時裡每一小時都要對所有的人狠狠地刺上幾劍,這並不是你的脾性;總之,親愛的朋友,你這個人不愛冒險,不傲慢,可是你詼諧、機靈,有時能出些好主意。你隨時知道我想要什麼,就像那位更謙恭的朋友一樣——跟他在一起我從來沒有感到過片刻的煩惱。”
“陛下這是說誰呢?”公爵問。
“你應該像他一樣,德·艾佩農。”
“那我總得知道陛下是在懷念誰呀。”
“啊!可憐的希科,你在哪兒啊?”
德·艾佩農站了起來,神氣慍怒。
“嗯,你幹什麼?”國王說。
“看來今天陛下是在懷念舊情,不過,這實在不能叫每個人都感到高興。”
“為什麼?”
“因為陛下也許欠考慮,拿我和希科閣下相比,這樣的相比很難令我引以為榮。”
“你錯了,德·艾佩農。我拿來跟希科相比的,只能是我愛他而且他也愛我的人。希科可是個可靠而靈巧的僕人。”
亨利說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我想,陛下讓我做公爵和重臣,可不是因為我像希科師傅吧,”德·艾佩農說。
“好啦,咱們別頂嘴了,”國王說,露出那麼狡黠的一副笑容,使得這個既機靈而又恬不知恥的加斯科尼人在這種含糊其詞的挖苦面前,比在痛快淋漓的指責面前更感到不自在。
“希科愛我,”亨利繼續說,“我十分想念他;我所能說的也就僅此面已。啊!誰能想到就在你現在的這個地方曾經有過所有那些年輕人,英俊,勇敢,忠誠;就在你放帽子的那張扶手椅上,希科曾經不止上百次地睡過大覺!”
“也許這很有風趣,”德·艾佩農插嘴說;“不過,不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