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說,太不恭敬了。”
“唉!”亨利繼續說。“這位親愛的朋友如今是人去風趣也不復存了。”
他憂鬱地擺動著用骷髏形的珠子穿成的念珠,發出一陣淒涼的格格聲,像真的枯骨在撞擊似的。
“啊!那麼他現在怎樣了,您的希科?”德·艾佩農隨口問道。
“他死了!”亨利回答,“像所有愛過我的人一樣,死了!”
“那麼,陛下,”公爵接著說,“我確實認為他就這麼死了是不錯的;他老了,而他的玩笑就更老得沒牙了,我還聽說他並不喜歡飲食節制這個美德。這個可憐蟲是怎麼死的,陛下?……消化不良?”
“希科是憂鬱而死的,你這個壞心眼的人,”國王譏諷地回答。
“他這麼對您說大概是最後一次讓您笑一笑。”
“這你就錯了:他怕我傷心.根本不願意把他的病告訴我。因為他那麼多次地瞧見我為我的朋友們流淚,他知道我是多麼想念他們。”
“那麼是他的幽靈回來告訴您的嗎?”
“但願我能再見到他,哪怕是他的幽靈!不,是他的朋友,可敬的戈朗弗洛院長寫信告訴我這個傷心的訊息的。”
“戈朗弗洛!這是個什麼傢伙?”
“一個聖潔的人,我讓他做了雅各賓修道院的院長,他住在聖安託萬城門外那座漂亮的修道院裡,就在福班聖十字教堂對面,靠近貝爾·埃斯巴。”
“好得很!一個糟糕透頂的傳教的,陛下卻給了他大概有三萬利弗爾收入的一個修道院院長的職位,還不準別人說他一個不字。”
“你這是想做個瀆神者嗎?”
“要是這能給陛下解悶的話,我試試看。”
“你還不閉嘴嗎,公爵?你在觸犯天主!”
“希科,他可真是大逆不道,但人家好像也都原諒他了。”
“希科是在我還能對有些東西發笑的時候來的。”
“那陛下懷念他就大可不必了。”
“為什麼?”
“要是陛下對什麼都不能發笑了,希科儘管是那麼快活,也幫不了陛下多少忙嘍。”
“這個人樣樣都好,我懷念他不光是為了他的風趣。”
“還為了什麼?我想總不是為了他的臉蛋兒吧。這位希科先生醜得很呢。”
“他能提出明智的忠告。”
“好啦!我看要是他還活著,陛下會讓他當掌璽大臣的,就像陛下已經讓那個修道士當院長一樣。”
“行啦,公爵,請你別取笑那些對我確實有過感情,而我也對他們有過感情的人吧。希科自從死後,對我來說,就像一位嚴肅的朋友一樣神聖,當我不想笑的時候,我不願意別人笑。”
“啊!好吧,陛下;我並不比陛下更想笑。我那麼說,是因為剛才您在懷念希科的幽默詼諧,是因為剛才您叫我讓您開心點,可現在您卻要我讓您傷心……好傢伙!……啊!對不起,陛下,我總要漏出這討厭的口頭禪來。”
“好,好,現在我衛冷靜下來了;現在我是處在你以幾句不詳的話開始談話時希望我有的那種心境之中了。告訴我你的壞訊息吧,德·艾佩農;國王身上總是有點男於漢的氣概的。”
“我對此深信不疑,陛下。”
“那真是太好了,因為,我這麼個防衛疏忽的國王,如果不是自己防衛自己,一天就可以死上十次。”
“要這樣,有些我認識的人並不會不高興。”
“對付這些人,公爵,我有我的瑞士兵的長戟。”
“它們對付遠處的人是無能為力的。”
“對付那些遠處的人,我有我的火槍手的火槍。”
“那到近處又施展不開了:要保衛一個國王的胸膛,需要的是忠心耿耿的胸膛,它們勝過長戟和火槍。”
“唉!”亨利說,“這正是我過去有過的,在這些胸膛裡面有著高貴的心。在有這些被稱為蓋呂、戎貝爾格、聖呂克、莫吉隆和聖梅格蘭的活圍牆的時代,誰也近不了我的身。”
“陛下所懷念的是這個吧?”德·艾佩農問,心想這下可抓住國王的私心,報復了一傢伙。
“我首先懷念的是這些胸膛裡面跳動著的心,”亨利說。
“陛下,”德·艾佩農說,“我斗膽提請陛下注意,我是加斯科尼人,也就是說,是看得遠的,是靈巧的;而且我在努力用智力來彌補大自然所不曾賦予我的那些能力;一句話,我在盡力而為,也就是說盡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