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感謝天主!我還沒結婚。”
“那麼就為你,為你自己。對,為你。要是你再不進去……”
儒瓦約茲為了加強這恫嚇的效果,策馬從那些樂師中間穿過去,跑到希科的陽臺跟前。
“見鬼!”希科喊道,“如果這音樂是為我演奏的,幹嗎有人跑到這兒來破壞我的音樂?”
“老瘋子!”儒瓦約茲抬頭罵道,“你不把你那張醜臉縮排你的烏鴉窩裡去,這些樂師會在你的頸背上把他們的樂器砸個稀巴爛。”
“這可憐的人,讓他去吧,哥哥,”德·布夏日說;“其實他是太吃驚了。”
“要他吃什麼驚,見鬼!再說。你也知道.一旦吵起來,就可以把那個人引到視窗來看了;就這麼著,狠狠揍這市民一頓,必要時放把火燒掉他的房子,該死!幹呀,幹呀!”
“我求您,哥哥,”亨利說,“別硬去引那女人來注意我們;我們輸了,認輸吧。”
布里凱對最後這段對話沒有漏聽一個字;他原先還朦朦朧朧的,現在腦子裡豁然開朗了,於是他在精神上做好防禦的準備,因為他了解攻擊他的那個人的脾氣。
可是儒瓦約茲卻聽從亨利的意見,不再堅持了;他揮退侍從、跟班、樂師和那位大指揮。
隨後他把弟弟拉到一邊說:
“你知道,我實在感到十分遺憾,”他說;“一切都在跟我們作對。”
“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時間再幫助你了。”
“真的,你穿著出門的行裝,我剛才沒注意到。”
“我今晚就要動身到安特衛普去執行國王交下的一項任務。”
“他什麼時候交給你這個任務的?”
“昨天晚上。”
“天哪!” .
“跟我一起去吧,我求求你!”
亨利垂下手臂。
“您是命令我嗎,哥哥?”他問。因為想到要動身。臉色都發白了。
安納做了個動作。
“如果您是下命令,”亨利繼續說,“我就服從。”
“我是請求你,德·布夏日,沒別的意思。”
“謝謝,哥哥。”
儒瓦約茲聳聳肩膀。
“隨您的便,儒瓦約茲:不過,您知道,如果我再也不能在這條街上度過我的夜晚,如果我再也不能望著這扇窗戶……”
“嗯?”
“我會死掉的!”
“可憐的痴子!”
“我的心在那兒,您知道,哥哥,”亨利伸手指著那房子說,“我的生命在那兒;如果您從我的胸膛裡奪去了我的心,您就別叫我再活下去吧。”
公爵半是生氣半是憐憫地把雙臂交叉在胸前,咬著小鬍子,默不作聲地想了幾分鐘,然後說:
“米隆既是個醫生,又是個哲學家,要是……要是您的父親求您讓他給您治治病,亨利……”
“我會回答父親說,我不是病人,我的頭腦很健全,而愛情的痛苦是米隆治不了的。”
“這麼說非得接受您的看法不可了,亨利;不過,我幹嗎要擔心呢?這個女人是女人.而您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所以一切都大有希望,等我回來時,我會看到您比我還快活、開朗,唱得比我還歡。”
“是的,是的,好哥哥,”年輕人握住他朋友的手回答;“是的,我的痛苦會治癒的,是的,我會幸福的,是的,我會快活的;謝謝您的友情,謝謝!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
“次於您的愛情。”
“高於我的生命。”
儒瓦約茲儘管生來就是無憂無慮的性格,也深深受到了感動,他猛地岔開了弟弟的話頭。
“咱們走吧?”他說,“瞧,火把快熄了,樂師背起了樂器,年輕侍從也都往回走了。”
“走吧,您先走吧,哥哥,我跟著您,”德·布夏日說。想到要離開這條街,不由得嘆了口氣。
“我懂您的意思,”儒瓦約茲說,“您要向視窗做最後一次告別,您做得對。那麼,也跟我告別一下吧,亨利。”
亨利伸手摟住哥哥的脖子,儒瓦約茲俯身擁抱他。
“不,”亨利說,“我陪您到城門口;您先在百步以外等我一下。她以為街上沒人了,說不定會露臉的。”
安納策馬向停在百步以外的那隊隨從人員跑去。
“好啦,好啦,”他說,“在給你們新的命令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