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
“走相反的路線。”
“您不瞭解我的女主人,先生,她是個不輕易改變自己主意的女人;何況這不光是她去法國不去倫敦的問題。就是到了蒂埃裡城堡,您認為她肯對親王的要求讓步嗎?”
“幹嗎不會?”
“她不愛德·安茹公爵。”
“啊!一個王族是誰都會愛的。”
“可是德·安茹公爵如果疑心我的女主人愛著德·布夏日伯爵先生或者德·儒瓦約茲公爵,他怎麼會動這個念頭,把她從她所愛的人手裡搶走呢?”
“我的老頭兒,”奧裡依說,“你的想法太平庸啦,照我看呢,咱們要彼此瞭解也挺費口舌的;所以我不想多說啦,我本來是寧可來文的,不要動武的,現在,要是你非要讓我改變做法不可,嗯,好吧,我會改變的。”
“您要做什麼?”
“我對你說過,我有親王授予的全權。我會把你在那個角落裡宰了,搶走那個夫人。”
“您相信您不會受處罰嗎?”
“我相信我主人叫我相信的那一切。好吧,你要使你的女主人作出回法國的決定嗎?”
“我試試看,可我什麼也不能回答。”
“我什麼時候可以得到回答了
“等到上樓到她房裡跟她談過以後。”
“那好;上樓吧,我等著你。”
“遵命,先生。”
“最後一句話,老頭兒:你知道你的前程和性命都攥在我手裡嗎?”
“知道。”
“那就行了;去吧,趁這工夫我去照料一下馬。”
“您可別太性急。”
“行了!對回答我是能肯定的;難道親王還會碰上狠心的女人?”
“我覺得有時候也會。”
“對,”奧裡依說,“但是極其難得;去吧。”
當雷米上樓去的時候,奧裡依彷彿確信自己的意願一定會實現似的,真的朝馬廄走去了。
“嗯?”狄安娜一見雷米就問。
“嗯,夫人,公爵瞧見您了。”
“他……?”
“他愛您。”
“公爵瞧見我!公爵愛我!”狄安娜嚷道,“你是在說胡話吧,雷米?”
“不是;我對您說的是他對我說的話。”
“誰對你說這些話了?”
“那個人!那個奧裡依!那個惡棍!”
“這麼說,他瞧見我,認出我了?”
“要是公爵認出了您,您以為奧裡依還敢出現在您面前,以親王的名義向您談到愛情嗎?不,公爵沒有認出您。”
“你說得對,對極了,雷米。六年來有那麼多的事情經過了這個惡魔的腦海,他把我忘了。咱們跟這個人走,雷米。”
“是,不過這傢伙,他會認出您的。”
“為什麼你願意他比他的主子記性好呢?”
“啊!因為記住對他有利,而忘記對親王有利,公爵是個陰險放蕩的人,缺乏理智的人,麻木不仁的人,殺死自己情人的兇手,他忘記是可以理解的;他,要是他不忘記,他怎麼還能活下去?但是奧裡依不會忘記;要是他看見您的臉,他會以為看見一個復仇的幽靈,會告發您的。”
“雷米,我相信我對你說過,我有個面罩,我相信你對我說過,你有一把刀?”
“這是真的,夫人,”雷米說,“我開始相信天主是和我們結夥來懲罰惡人的。”
說完,他從樓梯上喊奧裡依:
“先生,先生!”
“嗯!”奧裡依問。
“嗯,我的女主人謝謝德?布夏日伯爵先生對她的安全如此關注,她懷著感激的心情接受您殷勤的幫助。”
“很好,很好,”奧裡依說,“請您通知她馬已經備好了。”
“來吧,夫人,來吧,”雷米說,一邊把胳膊伸給狄安娜。奧裡依手裡拿著一盞燈,站在樓梯底下等著,急切地想看到陌生女人的臉。
“見鬼!”他喃喃地說,“她戴著面罩。啊!不過,從這兒到蒂埃裡城堡,絲帶會被磨壞,……或者會被割斷的。”
七十七 旅途
三個人上路了。
奧裡依對雷米裝出絕對平等的口氣,而對狄安娜裝出極其恭敬的態度。
但是雷米很容易看出,這種恭敬的態度是別有所圖的。
事實上,在一個女人上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