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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我只說一遍啊,是香蕉!”

“噢,是香蕉!”

“我還會好多呢,老師今天教的。”

曉雪笑了,摸摸丁丁的頭。她笑起來的時候尤其像曉冰。姐妹倆長得很像,卻又完全不像。如果說都是水,妹妹是溪,姐姐是潭。躲在幼兒園門邊的樹後,王純想。“她”騎上了車,走了。王純趕快也騎上了車。騎了近半個小時,“她”拐進了一個衚衕,開始王純想“她”是要由衚衕裡穿過,因而當曉雪在一個小院門口下車,抱下丁丁,並搬著車進院時,王純驚訝了。

人們正在做晚飯,擇菜淘米,一片忙碌,丁丁跑了進去,爺爺奶奶叔叔阿姨挨著個的打招呼,曉雪推著車子跟在後面,大家紛紛向她誇獎丁丁“真好”“真聰明”“真叫人喜歡”。東屋奶奶從屋裡抱出曉雪早晨晾在院裡的衣裳,告訴她中午這裡下了陣子大雨,這雨下得邪行,打衚衕口為界,外面沒丁點雨星。曉雪接過衣服說太謝謝了,奶奶說,“嗨,都是街坊。”

丁丁蹲在牆根研究螞蟻,曉雪在水龍頭下洗菜,身體向院門微側。一綹髮絲垂下遮住了眼睛,她直起身,用胳膊把頭髮捋到後面,於是站在院外的王純看到了她的臉,臉上神情恬淡。曉雪感覺到了,轉頭向院門的方向看,王純趕快縮回腦袋貼牆而立屏息靜氣。又一個下班人歸來,奇怪地看她一眼,問她找誰,王純咕嚕一句什麼,騎上車,“哐啷哐啷”離開。衚衕路不平,一騎快了腳踏車就會被顛出很大響聲。

呼機又響,還是“鍾先生”,王純沒回電話,想要說的電話裡說不清,還是得見一面,白天去,今天晚了,晚上去容易讓人以為是一種暗示。

鍾銳很忙。

他在做成立公司的準備。

不久前,在計算機交易會上同鍾銳有約的報社張先生跟鍾銳解除了約定,方向平跟他說鍾銳的產品與正中公司有著法律的糾紛。鍾銳不能不慨嘆方向平的能量和執著。張先生拿著產品找到實力雄厚的千科軟體公司,要求做出同樣產品。千科能形成今日規模確有道理——它立刻從中發現了有價值的東西,人才。兩天之內,他們找到鍾銳,提出了令人怦然心動的合作條件:為鍾銳投資150萬,兩年後以產品返還;鍾銳可自行成立公司,財政、人事、技術保持相對獨立,對方只要求這個公司掛千科的牌子,是千科的子公司。這樣的條件焉有不同意的道理?雙方一拍即合。簽定協議後,錢很快撥了過來,鍾銳租下了與自己小屋挨著的另外兩間房子,這些天同譚馬一起,做著成立公司的諸多雜事。前天商場來為他們安好了訂購的窗式空調,機房需要恆溫;昨天郵電局來安了電話,今天上午通了;下午,工人來送定購的辦公傢俱,這所有事的嘈亂,無緒,瑣碎,弄得鍾銳頭都大了,做這些事實不是他的強項,趁人不注意,他悄悄溜回了自己的小屋,沒想到剛打完一個電話的工夫,譚馬就找來了,滿頭大汗。

“老鍾,檔案櫃放不下,就差一厘米,你去看看。”

“馬上去。”

“現在去!”

鍾銳只好說,他剛呼了一個電話,正等回電,譚馬斜他一眼,走了,很響地關了門。

電話不響。

已經記不得這是多少次了。

她為什麼不回電話?

可是她回電話他又能對她說些什麼?

非此即彼的選擇在鍾銳還沒想好的情況下,來到了面前。

譚馬推門進來。送來的辦公傢俱總算基本安置妥當,工人們都走了,僅有的兩瓶水被他們喝得一滴不剩,譚馬一直渴著。這幾天譚馬對鍾銳的狀態很不滿意,避重就輕,心不在焉,馬馬虎虎,瞅空就躲到一邊打電話,像個正在談戀愛的小年輕兒。得跟他談談,有事兒說事兒,這麼著不行!

鍾銳兩腿前伸縮在椅子裡,脖梗抵著椅背,十指交叉放於腹部之上,一動不動。譚馬進來,他仍不動,譚馬走過去,他還是沒動,譚馬伸出一隻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方猛醒一般抬起頭來。

“幹嗎?”

“你怎麼啦?”譚馬審視他。

“什麼怎麼啦?”

“你不對勁啊!”

“得了。走,吃飯去,想吃川菜還是粵菜?我請客。”

吃飯時譚馬特地要了酒,想讓鍾銳“酒後吐真言”,結果還沒等鍾銳開口呢他先醉了,邊哭邊把唱歌劇的前妻控訴了一番。故事是陳舊的,但發生在熟人身上就有了新意。

“……她和那個‘奧賽羅’上床半年多了,人家告訴我,我不信,說人家是嫉妒,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