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對方的信任。”
方向平感到了有一個好的談話對手的愉悅,他點點頭,“於是他心甘情願把大權交給了我。他們過分埋頭於自己的業務,對行政管理一類的事沒有興趣,壓根說,也沒能力。我卻有能力發現、利用他們的能力……”說到這他打住,沒必要過多自誇。沒說完的話是:所以才有了今天。今天的一切都是他才華和能力的外化。
門被推開,一人探進頭來,“方總,鍾總家出事了!”
方向平的出現使雜亂無章迅速變得頭緒儼然。
“不要著急,老鍾。進屋,你先進屋,什麼都不要管。”
“王小東,你去派出所報案,打車去。”
“劉衛,趙堅強,你們認識鍾總的夫人,到所有可能的地方去找,開我的車。”
“肖小娟,馬上寫一個尋人啟事,列印一百份,然後全體出動,張貼出去!”
……
王純在不遠的地方一聲不響地看。
報案的人打車走了。
黑色“大宇”消失在車流中。
一摞尋人啟事印了出來,人們分作幾份拿著,呼呼啦啦地湧了出去。“分開走!……貼得不要太密,儘可能把範圍擴大……”方向平追在後面高聲叮囑。
機房裡只剩鍾銳一人。他已經木了。一個人影投了進來,漸近,在鍾銳對面定住。鍾銳毫無察覺。
“他們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鍾銳抬頭,面前站著的是那個叫王純的女孩兒。他機械回答:“說不好。星期五下午進機房後,一直沒跟家裡聯絡……”
“三天了。……這三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什麼日子?”
“特殊點的日子。比如生日啦什麼的……”
鍾銳被提醒,“前天是我們結婚六年的紀念日,說好下班後一塊兒出去吃晚飯!”
“你瞭解她,你想想,問題會不會出在這裡?”
鍾銳第一次認真看了王純一眼。
馬路的車流中有一輛中型麵包車,車裡是一幫興高采烈的婦女和孩子,只有一個三十來歲的清秀少婦例外,她始終沒怎麼說話,神情中有些疲憊。車在鍾銳家樓前停住,少婦拉著身邊的男孩兒下車,車上的人同她們揮手告別。
“再見,曉雪!”
“丁丁再見!”
丁丁四歲,正是最愛說話又具有一定表達能力的年齡。一進電梯,就急不可待地跟電梯員一一講述令他驚訝的、令他高興的、令他奇怪的所有事情。
“……密雲水庫特大,比咱們這個樓加起來都大。還可以釣魚,我們沒有釣著,徐明明她們釣著了,其實是她媽媽釣的,她非說是她,其實不是她,對吧媽媽?”
曉雪“嗯”了一聲,對電梯員笑笑。
“跟誰一塊兒去的呢?”電梯員問。
“好幾個阿姨和阿姨家的小朋友。阿姨都是我媽媽的同學。對吧媽媽?”
曉雪想起了什麼,問電梯員:“丁丁爸爸回來了沒有?”
“上班去了。一大早就走了。”
曉雪一震。
家中一片凌亂,悄無聲息,曉雪呆呆站在門口,手中的包滑落在地。忽然她想起什麼,拿起電話呼曉冰。曉冰的回話使她從頭直涼到腳底:他並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裡,對他來說,她們等於是失蹤了,他卻照常上班,下班——無所謂!這個發現令她震驚。
家中從沒有過的壯觀景象使丁丁興奮不已。他挨屋跑著看,不斷髮出驚喜的叫聲:“媽媽,快來看呀,媽媽!”
曉雪放下電話,拖著疲憊的身心收拾房間。
丁丁跑進廚房,一腳踩著了滿地的麵條湯,“哧溜”滑倒,滑倒時一隻手去扶桌子,把桌上的碗帶到了地上,曉雪聞聲趕來拉起了丁丁,難以置信地看著廚房的滿目狼藉。給丁丁換下了黏糊糊髒兮兮的衣服後,她坐在椅子上再也不想起來,可這時丁丁又說餓了,她只有強迫自己起身,去做飯。丁丁請示先吃個巧克力派是否可以,她說只准吃一個就去了廚房。
廚房根本插不進腳,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曉雪返身去衛生間拿來拖把,簡單把地面清理了一下,去衛生間送拖把時,看到丁丁又拿起了一個巧克力派。
“放下。”
“就一個。”
“放、下。”
畢竟是孩子,丁丁沒有發現媽媽情緒已惡劣到了極點,自顧撕開包裝,取出,試探送到嘴邊,眼睛看著媽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