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翠又進宮了。”
“恩姨來就為告訴我這個?”
“是的,可是我也早該來看看了。”
“格格怎麼樣?”
“可想而知。”
李詩的心一揪:“她應該明白。”
“少主,不管男女,人在這時候,有幾個能明白的?”
這倒真是,要是都能明白,世間就沒有為情而生的悲劇了。
“恩姨是不是勸了她?”
“任何人勸她,都不如一個人去看看她。”
李詩知道這個人是誰,他心又一揪:“恩姨認為我該去?”
“難道少主認為不該?”
“我去了,又能說什麼?說什麼有用,既然已經這樣了,相見不如不見。”
賈姑娘沉默了一下:“其實少主說的也是,我並不是不知道,無如……”
她住口不言,沒說下去。
李詩道:“恩姨?”
他這是問賈姑娘,想說什麼。
賈姑娘說了:“我是怕紀翠有個什麼,我愧對肅王爺。”
的確,翠格格是肅王的女兒,現在肅王禁錮在“宗人府”,肅王府是由賈姑娘跟玉貝勒主持,萬一翠格格有點什麼,讓賈姑娘怎麼對得起肅王?
李詩為之心神震動,一時沒能說話來。
“少主為什麼拒絕?”
“恩姨,我跟翠格格彼此不適合,而且,我對翠格格只有感激之心。”
“其實,紀翠是個很好的姑娘,她對你很真,也很痴。”
“難道恩姨認為我該接受?”
賈姑娘沉默了一下:“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覺得少主可以接受,但我又不能勉強少主,事實上這種事本就不能勉強。”
“恩姨,我不能害人害己。”
“我知道。”
“我的情形恩姨最清楚,一事無成,惹一身情孽,實在愧對……”
“不,少主,你不能說一事無成,大仇已經雪報,沒有你,李家也不會有今天……”
“恩姨……”
“少主,我不是安慰你,我說的是實話,你的成就,無人能及。”
“恩姨這麼說,更讓我汗顏。”
“少主,你是個百姓,一襲布衣,打古至今,有那個百姓這麼受皇上看重的。”
“恩姨,我不認為受皇上看重,就是成就。”
“那敢問少主,什麼才是成就?”
“恩姨明知道。”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受皇上看重還不是成就,什麼才是成就。”
也許,在賈姑娘看來,這是最大的成就,其實,真說起來,十個人有九個人也都會認為這是最大的成就。
李詩還想再說,可是就在這時候,他那敏銳的聽覺聽出有人進入了十丈之內,他立即揚聲道:“那位?”
一個冷冷話聲傳了過來:“我。”
這一聲“我”,聽得李詩心神猛震。
這一聲“我”,也使得賈姑娘脫驚呼:“貝勒爺!”
帶著一陣微風,一條頎長人影閃現,不是玉貝勒是誰!
李詩定過神道:“沒想到貝勒爺會在這時候蒞臨,草民見過貝勒爺。”
他微微欠了欠身。
很夠了,李詩見皇上也不過躬身為禮。
玉貝勒一雙目光,在暗夜裡像兩道冷電,緊緊逼視李詩,他沒動,也沒說話。
賈姑娘忙叫:“貝勒爺!”
兩道冷電倏然斂去不見,玉貝勒冷然道:“你沒有想到還能見到我吧!”
李詩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一問還真叫他難以回答。
只聽玉貝勒又道:“不,你應該想得到,皇上作什麼決定,你不會不知道。”
他說對了,不過只說對了一半,皇上不管作什麼決定,李詩不會不知道,他卻不知道他這條命是李詩保住的。
李詩還是沒說話,因為他不必作答了,玉貝勒已經替他回答了。
賈姑娘忙叫:“貝勒爺……”
“賈姑娘。”玉貝勒道:“你放心,我不會怎麼樣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我不是他的對手,他現在也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我要是招惹他,那不是自取其辱麼?”
玉貝勒話不好聽,可知他對李詩心裡是什麼的感受,賈姑娘為之不安,對李詩也無限歉疚,忙又叫:“貝勒爺……”
李詩道:“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