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的去一旁配藥了。
只待葉大小姐一聲喚,她便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葉諾諾起身離開了桌邊。她原來坐的位置,此時由小英坐了上去。
在從一隻素淨的棉布袋子裡取出兩把構造有些奇怪的剪刀之前。小英先用一隻瓷甕裡泡在藥水中的棉布擦了擦手,同時瞄了一眼伍書手上的傷,語氣像是有些隨意地開口說道:“這麼深的傷口,五指連心,洗起來是會很疼的,你等會兒不能叫哦,否則我也會感覺疼的。”
伍書嘴角流露一絲微笑:“你洗吧。”
伍書一出聲,小英才感覺眼前這人多了點普通人的感覺。剛才他剛剛走進來時,不知為何,總給她一種極為冷硬的感覺,讓她有些畏於多顧。
氣氛稍緩,小英兩手並用,自素淨棉布袋裡取出兩把剪刀,夾起托盤上另一隻瓷甕裡泡著藥水的素棉布快絞了絞,然後開始擦拭伍書手上的血痂子,全程都不與伍書有面板上的接觸。
或許常人會將此理解為“男女有別,故禮式區分”。但伍書是懂得一些醫療常識的,對於葉家醫館的特別之處,今天他是第一次親身經歷。也感覺頗為奇特。
而待第一輪清洗工作結束後,小英擱下手裡的兩把剪刀,又另取出了兩把。此時她的目光暫時從伍書的手上離開,朝他的臉上看了一眼,就見他正目不轉睛看著自己的手,她不禁詫異了一聲:“你真的不怕疼啊,眼睛都沒眨一下。”
一個人若經歷過太多嚴酷的事,這些事可以化作風刀霜劍刻在人的臉龐上,讓旁人可以觀面相而有所察覺。一個容易皺眉的人。一個經常憤怒的人,一個習慣客己悲傷的人……這種種的情緒。堆砌太多,便會從人的臉上顯露出來。…
在小英屏息凝神。認認真真給伍書洗手上傷口的時候,伍書則掃視了小英幾眼,這是他工作的習慣使然,而小英的相貌給他帶去的資訊,也並非只浮在她極為年輕的臉龐表面。
她的面板很細膩,但不算白皙,除了大約是因為她小時候生活的環境不太優良,伙食上有些跟不上,還因為她也用不起那些極品的脂膏遮蔽膚色的缺憾。
不過,她的五官線條柔和,除了因為繼承父母的先天因素,也還跟她生活的心態有關。即便是她在非常凝神的時候,也沒有皺眉的習慣,眉心一片平坦,並且她的臉孔神情慣常帶有和煦之意,哪怕她不容易發笑,嘴角也帶著微微的上翹。
她應該是一個很尋常的貧家孩子,能進得葉府來,倒也不可能複雜到什麼程度,但這對於她而言應該是幸運的事,因為葉府給僕丁的待遇向來是很好的,全府上下,就算是在廚房劈柴燒火的雜役都養得發烏唇紅、骨板有肉。
而對於這樣一個年輕且心思沒多少複雜成分的女孩子,也許是身邊有一個類同者,所以伍書對其也自然而然地放鬆了些態度。
他本來正要收回目光,聽眼前這名叫小英的少女忽然開口,他想了想,雖然他不防備,但真的也找不到什麼話說,便只是微笑了一下。
卻不料小英又補充說了句:“接著還要洗一遍,可能就真的會很疼了哦,但是你還是要忍著,因為你如果喊疼,我也會覺得疼的。”
這時,一旁正在跟莫葉輕聲聊著什麼的葉諾諾忽然插話進來:“小英啊,你這話說多了都不膩?其實我早就想說了,你這謊編得也太差水準了吧?什麼別人一喊你就會覺得痛?昨天你這一句話出口,直接把別的病患嚇哭了倒是真的。”
小英一臉挫敗感的看過來,頹目說道:“真有那麼差勁麼?”
葉諾諾對此不太想繼續解釋什麼,只是擺擺手道:“病患第一,快做事,給他包紮好傷口,我再授你唬人絕技。”
小英聞言露出笑臉,她不再說話,略微加快速度,開始了第二番傷口清洗。但這一次,她的行動比起第一輪清洗則顯得有些粗魯了,啟開兩手握著的那種沒有開鋒的剪刀。微微將伍書手掌上的那道上扯開了一些。
儘管伍書對疼痛的忍耐力已經很強了,但他沒有料到小英會來這一手,有些意外的同時。眉頭微微蹙緊了一下。
小英也知道自己這麼弄,傷者一定會感覺很疼。此前她在醫館已經做了一段時間的助手,也不是沒這麼做過,那些傷者大多都忍不住痛叫出聲,可此時坐在眼前的這個怪臉男人卻不動如石,這讓她感覺詫異,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正好看見了伍書蹙眉的那一瞬。
不知為何,面對那些痛得直嚎的傷者。她漸漸已經學會硬起心腸,因為在某種意義上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