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接診那一大批風寒患者,治療過程簡單快捷,能夠很快將那幅工筆迎客松上的空葉填滿,但因為皇帝后加的那道口諭,此事卻全打了水漂。…
因為皇帝的口諭,那一波將近千數的風寒病患在一葉居被治癒,卻不能算名額在那幅畫上,並且醫館門口加增了幾名護旨特使,防著葉正名再對那幅有特別意義的迎客松再動手腳。
從父親那兒得知聖旨和那幅畫的意義後,葉諾諾曾帶著兩個葉府大丫鬟認認真真將工筆畫上的松針數了三遍,數量共計三千一百五十二枚。因為皇帝的一道口諭,她們失去了一次將松針填滿將近一半的機會。
待皇帝那邊終於收回那道口諭後,來一葉居的病患不再如春季那麼多了。葉諾諾盤算了一下日常診病記錄,按照平時的接診速度,填一千病患名額,大約要用半年時間。
所以皇帝那道口諭,等於是讓父親的“活囚期”又延長了半年。
對此葉諾諾也只能感嘆無奈,這被迫開醫館的日子,是要慢慢熬了。不過她一想到父親正在教自己醫術,又有些慶幸,這事要是擱在從前,她自父親那兒學習醫術,大多都是理論辯證。父親在太醫局任職,招呼的可都是高官貴族,哪能有她什麼事。
現在有了醫館,慢慢的她也可以親手為病患診治。父親對於她身為女子,卻要與陌生人進行肢體碰觸的行為,並沒有太過強加干擾。當然,如果有什麼心性不良的病患想趁機對葉大小姐揩油,一葉居門口的數名護旨特使雖然已經被撤得差不多了,但還是留有一名充作門神,必要時候也完全可以代任打手。
然而可能是看著畫上的松針只剩最後一茬,也有可能是葉老爺不勝其煩那些慕名來拜訪他的人,在近段時間裡,葉老爺越來越懶,常常把醫館扔給已經能料理諸多雜症的女兒,自己揹著竹筐去深山裡溜達去了。
他美其名曰採藥,其實每天晚歸時,竹簍裡都是空的。
三年前葉正名把迎客松塗成“映霞松”之後,皇帝那邊也沒有把畫撤走,只是把賜給葉正名的翠色墨汁換成了銀色的,以及之前旨言填空變成了一種另類的塗色。當銀色的墨汁塗上那被葉正名胡鬧塗成一片紅的松針,彷彿松針就從白色紙張上消失了一樣。
每隔一段時間後來一葉居,莫葉就會發現,映霞松上的松針像是被蟲子啃噬了,在以一種很慢卻未停過的速度消失。這種微妙變化,天天盯著它看未必能體會得清楚,倒像莫葉這樣隔一段時間來一次的人,又能感覺到些微妙處了。
只是,從葉諾諾那兒得知這幅畫的意義後,看著松針在消失,莫葉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待所有松針全部消失時,是不是就意味著這一家人真的要離開京都了呢?
可他們一家為什麼一定要離開這兒呢?皇帝那邊對他們家可是留了諸多好處的啊?
…(未完待續)
(938)、現狀
“小英,可以把藥水拿來了。”
正想到這一處,莫葉忽然聽葉諾諾喚了一聲,她才從那幅畫上挪開目光,看向了一旁在接受葉醫女治療的伍書。
沾血的手套已經被剪開了,儘管葉諾諾手法精巧,但當那被血水糊成一塊板一樣的手套完全脫離伍書的手,還是牽扯得傷處有些滲血。
葉諾諾看著這一幕,略微皺了皺眉,沒帶什麼個人情緒、只是很依她所學醫理地分析道:“傷口這麼深,稍微會有些內出血,我讓小英用藥水給你洗一洗,免得裡頭傷化了,之後再上藥才能好得快。”
葉大小姐開始在父親那兒學醫之後,葉府很快又新招了個丫鬟,但主要是在醫館裡服侍,只因為小玉原來是有些暈血的。
起初她只是有些怕看到血,而有一次醫館來了個犁田時被犁刀切破足踝的農夫,洗傷口時血淌了一地,小玉當場就被嚇暈過去,至此大家才意識到這種癔症的嚴重性,之後不久,小英就被招到醫館來了。
葉府僕丁不多,但實際上個個都有些自己的本事,也不知道這是葉老爺無意間獲得的一份人緣,還是刻意為之的結果。小英作為醫館女助手,基本的醫理掌握得很紮實,膽大心細,公事絕不私辦,已經被葉家大小兩位主人培養成醫館得力助手。
剛才葉諾諾在給伍書割剪血手套時,她就去一旁配藥水了。那是葉家醫館特製的一種藥水,所有較深的外傷,或者被灰塵泥土沾染過的外傷,在上藥之前都要先用冷卻後的開水洗一遍,再用那種藥水洗第二遍。
不需要葉諾諾吩咐。在看見那個一手血的怪臉男人走進來時,小英已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