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這麼多年,我真是一個十足的惡人。”
陳酒眼神直直望著林杉。清水眸底隱現困惑。只沉默了片刻,她不再選擇偏避,也不再講求什麼委婉,直言說道:“我也已經到了一個不能再等的年紀,既然你不喜歡,我再徘徊,對你也只是一種負擔。”
“我喜歡。”
林杉忽然又坐直起身,這樣一來,他與陳酒之間的距離就更近了。
感受到他的呼吸忽起波瀾,陳酒的心跳也快了半拍。
“我只是……發現得太遲……”林杉握起陳酒的一隻手。緩緩開口又道:“……到現在才發現。我喜歡你,是不是太遲了?”
“嗯……?”陳酒怔住了神,過了良久,她才完全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確定這不是一場夢。她眼中便漸漸現出痴然:“遲了……但又不算太遲……”
“這真是我的幸運。”蘊在林杉眼中的笑意渲染開來。握著陳酒的手緊了緊,他是真的高興到了心裡。
陳酒望著他臉上溫暖和煦的笑容,手裡卻感觸到了些許涼意。想起剛才在外院。吳擇說的那些話,終於得到的喜悅,很快又被一種虛渺但又揮之不去的憂慮所壓制。
彷彿……得到了也不代表能一直擁有。
“你為什麼直到現在才肯說呢。”陳酒手掌翻轉,雙手將林杉的一隻手捧起,緊緊包裹著,“直到臨走前你才肯說,對我是不是太殘忍?”…
“是的,”林杉稍微垂下了些目光,“我有太多地方對不起你……”他又慢慢抬起目光,“……直到現在,我才有了覺悟;時至如今,你還肯不肯接受我這個薄情之人的覺悟?”
“你真的……”陳酒纖長的睫毛輕輕一顫。
“真的,喜歡你。”林杉將手從陳酒的雙手包裹中抽出,又反手握在了她腕上,輕輕使力,就將她從凳子上拉了過來,與自己一起坐在躺椅上。
陳酒什麼也沒再說,只是順勢抱住了他的腰。她的心跳已快了半拍,但同時她卻又止不住眼中溢位淚來。她下意識裡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望著他喜笑開顏,但她又不知道為何,做不到……
所以她只能低著頭,將臉埋在他溫暖的胸懷裡,將不辨悲喜的淚水深藏進他的心海。
耳畔,是他節奏分明的心跳聲,她真希望這一刻永遠如此,不食、不飲、不眠、亦不醒……
林杉微微垂眸,伸手緩緩撫弄著懷中女子如緞子般的漆墨長髮,心裡除了喜悅,更多的卻是安寧。
需要的人與被需要的人相互緊緊坐擁一起,便是最美好的事,不再需要一語半字的描繪修飾。
……
不知如此相擁了多久,陳酒才戀戀不捨地支起身子離開那個懷抱,從躺椅一邊上挪開位置,坐回到自己的凳子上。
但她的雙手依舊緊緊包裹著他的一隻手。
他微涼的指尖,總算被自己捂得暖了些。
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心防已經被自己攻破,完全佔有就只是時間問題了,陳酒心裡先是一陣歡喜,隨即又有些擔心。將剛才在鎮外碰上的事與今天過後林杉將要遠去的所在聯絡一起,陳酒滿眼憂慮,忍不住道:“我知道你一定還是不會同意帶我同行,但一想到你將要去那樣兇險的地方,我就安心不得。”
“放心吧。”林杉面含微笑,“以我如今的狀況,只要江潮他們還在身邊,即便我想如何,最後也只會被他們攔住。”
陳酒心下稍寬。
“經過今天的事情,我才真正感受到,我有多麼害怕失去你。除此之外……”林杉淡淡一笑,“……不得不承認,我的身體已大不如從前了,若憑此逞強恐怕只會拖累大事。所以今後行事,我自然會更為謹慎。”
這算是林杉當面許下的第二個叫人寬慰的承諾了。
但陳酒還是有些不放心,遲疑著問了聲:“真的?”
“真的。”林杉點點頭,溫言又道:“明天我留幾個人,送你回京都,你在那兒等著我才能放心。最遲一年以後,我就回來了。”
這本來是極具有說服力的一句話,陳酒卻忽然聽出了別樣意思,當即問道:“莫不是……你說了這麼多。只是為了勸我回京都?”
“你怎麼會這樣想?”林杉面現愕然神情。
陳酒眼含一種不確定神情,儘量保持著平靜語調緩緩說道:“你說過,你不會回京都了。”
“是,待到青川事了,我也該當避世了。但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林杉望著陳酒,極為認真地說道,“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