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碰上我這樣的人,也該不耐煩了。”
燕鈺微微搖頭:“你只是不會照顧自己,這跟品性無關。我倒是很好奇,你這義妹是如何與你結緣的。既如此的照顧你,你們兩人之間,卻又能劃分得這麼清楚。”
“她是……”阮洛的話剛開了兩個字的頭,忽然意識到王哲的身份,略一遲疑,便只簡單說了句:“託一個朋友的義氣相幫,介紹她留在我身邊。”
“那不是……”燕鈺詫異了一聲,但他話至末尾那“丫鬟”二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聽東風樓外,傳來一陣嘈雜聲,似乎還有人在粗魯的拍門,打斷了燕鈺與阮洛的交談。
燕鈺不禁微微皺眉,他比較厭煩這種被人突然打攪的感覺,但是沒辦法,東風樓不是他的地盤,外頭有人要進來,不會像在燕家總商會那裡時,能有人提前向他通稟。
不過,他帶來的那些隨從倒是很瞭解他的脾氣,只需要給一個眼神,便已有兩個隨從站起身,看樣子明顯是要出去跟那正在拍門的人‘理論’。
可就在這時,另一旁聚坐在一起的幾名東風樓紅姑娘裡頭,也有一個人站起身來。她的年紀比起其餘幾人,顯得要年輕很多,大致還是少女模樣,一身紫衣襯得她不帶一絲溫和笑意的面色更為冷清。
燕鈺見狀,瞳色微動。
他在來東風樓之前,不是沒有打聽過這棟南昭帝京有名的尋歡銷金樓的底細,雖然他還沒能徹底摸清,這棟樓的真正主人是誰,但對這紫衣女子的瞭解,卻是清晰細緻於其他樓中之人的。
…
(563)、何人會天天有煩惱?
…
只用看一眼,燕鈺便知道了,那紫衣女子就是現在東風樓的總管事。
之前他打探到關於東風樓的資料裡說,樓中原有十一名女子,在南昭帝京雅號“東風十一釵”,另外還有花魁一名。
那姓石的小子,便是花魁的孩子,花魁早逝之後,他由十一釵共同撫養長大。
而在花魁早逝之後,東風樓裡再未立出花魁頭銜。可是若要與其它青樓比較起來,這“東風十一釵”裡的每一個女子,美貌加上才藝合計起來,都不輸於花魁之名。
但惟有這位一直在用本名生活在東風樓裡的紫衣姑娘,是十一釵中最奇特的存在。
也許是因為她的年紀在十一人當中排得最小,也許是因為她是花魁的親妹妹,所以受到一定的庇護,直到今天,紫衣姑娘仍是一個從頭到腳,都未經半個歡客碰過的姑娘。
而在三年前,不知是東風樓裡發生了什麼事,整棟樓的管事大權落在了這個樓中最年輕的姑娘身上。原來的那位管事,也是個厲害角色,卻悄無聲息就那麼離開了,不知是隱居在何處,還是已經逝去。
無論如何,東風樓仍算是尋歡場所,也就會存在很多變數。歌姬紅倌外表雖亮麗,但她們實際上就如用透支青春生命的方式綻放的花朵,美總是短暫的。
不過,因為獲得東風樓總管事的身份,紫衣姑娘大多數時候都是做幕後規劃之事,不會直接與尋歡客打交道,這樣一來,她的安全問題,倒比其他樓中女子多了份保障。
因為不用做承歡之事,所以便不用練承歡之功。所以這紫衣姑娘冷漠的姿態,不但與青樓姑娘截然不同,甚至比尋常姑娘的矜持,還要顯得嚴恪謹慎吧?
默然想到此處,燕鈺心念一動,又是一抬手給出一個手勢,那剛剛被他用眼神“叫”起的隨從,略微猶豫了一下,終是又坐了回去。
冷麵紫衣的紫蘇姑娘見那燕家隨從是被燕鈺令止,心思一動。離開了坐席,往燕鈺這邊走近。
來到他跟前,紫蘇先是給足客人禮敬的福了福身。然後啟唇輕聲說道:“還請燕公子諒解,東風樓是供苦惱悲傷之人尋歡開解的地方,依現在的時辰,是到了東風樓每天開始做生意的時候,有一些客人。總會準時到來,樓中姑娘不能冷臉待客。”
“每天準時到?”燕鈺不知為何,忽然心起一個想法,質疑了一聲,“何人會天天有煩惱,準時生煩惱?”
紫蘇聞言。平靜的目光微生凝滯,隨後依舊是平靜說道:“東風樓還有技藝絕佳的歌舞,樓中雖皆是女子。卻有兩位博弈手,只是這兩人,即可吸引一批客人,迷而忘返。”
“歌舞麼……說起來真是對不住了,你們的歌舞臺被幾個粗漢子佔了。”燕鈺呵呵一笑。“下棋麼,燕某對此可是一竅不通。”
燕鈺似乎是隻用了一句話。就將紫蘇為之自豪的東風樓兩大特色營生給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