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裡,但此時紫蘇臉上的表情依舊一派平靜,像是絲毫沒有在意燕鈺言語上的冒犯,只是平聲靜氣地道:“不知燕公子此刻有沒有需要排解的苦惱呢?又不知道燕公子認為值得一樂的事是什麼呢?”
燕鈺一直在為生意的事忙碌,以庶子之身在燕家創出那麼厚實的身份威望,在此過程中,自然是得罪了很多人。這些得罪的人,鞭策他必須更加的馬不停蹄往前奮力拼搏,絲毫松不得氣,這致使他如今都年近三十了,身邊還沒有一個女人。…
說實話,像他這樣多金又沒有娶妻的男人,是多少女子希望嫁的物件。因為他孑然一身,似乎就等於哪家女子能夠嫁給他,必然就是正室了。
但燕鈺沒有考慮女人之事的原因,其實正是因為他不相信那些主動向他獻殷勤的女子,是否真能願意與他相伴一生,是否可能是他的宿敵特意培養出來給他的誅心毒藥。
他此時的身份,讓他沒有空暇去沉靜下心,去審視觀察這些,所以乾脆全都拒之門外。他不僅無妻無妾,連情人都沒有,他根本少與女人打交道。
現在站在眼前的紫衣女子,年輕美貌沒得說,本身還有著那麼奇特的身份,雖然性子冷了些,但這卻正是能讓燕鈺為之留下一寸目光的條件。
雖然這可能只是一個短暫的開始,但總好過不屑一顧。而在兩句埋了試探意味的話語過後,燕鈺更深刻一些的體會到,眼前這紫衣姑娘的特別。
她是孤清的,並不畏於權貴。
在尋歡之所,這樣的孤清很難一直保持下去,但眼前這女子做到了,這需要多少心性定力?至於不畏權貴,可能這是因為她仗著東風樓那位權勢硬氣的大老闆支撐,但她在語氣裡絲毫沒有出於懷柔策略的宛轉求權,這是一個人本性使然的表現。
這樣的女子,即便不能娶回去,有機會品嚐一樣,也是不錯的。
已有數年未沾女色的燕鈺,陡然見著一位對得上他眼的女子,一時間,心底竟有些把持不住,起了一絲輕浮之念。東風樓裡始終未散的輕盈胭脂香,更是助漲了他心底的這個綺念。
面對紫蘇連在一起輕聲問過來的兩個問題,燕鈺很想直接回答:“我想要了你,那麼我所有的苦惱便都沒有了。”
這兒是尋歡場,若他在這兒說了什麼輕浮出格的話,即便傳了出去,也於名聲無礙。
但這句話在他舌頭上來回滑動幾圈,最終是沒有能說出口,而是變成了另外一句話:“恕燕某冒犯,不知紫蘇姑娘擅長什麼絕藝?”
在今天之前,燕鈺從來沒有走入過東風樓,而他此時能直呼自己的名字,語氣無絲毫凝滯,這已經讓紫蘇暗暗心生警惕。顯然燕鈺在來這裡之前,是打聽過東風樓相關資訊的。
若這事放在別處,在去從來沒有去的地方之前,先打聽一下,倒也屬正常。然而東風樓不同,燕鈺,也不同於尋常的歡客,今天他雖然來了,卻仍不是為了尋歡。
而讓紫蘇最為在意小心的,是她不知道燕鈺對東風樓的打探,目前深入到了什麼層次。
這就好比縣令審小偷,本來只是為了審他偷了一隻雞,沒想到最後順藤摸瓜審出小偷在偷雞之前,已經偷了一頭牛。東風樓若真被燕家盯上,也許他打探東風樓訊息的目的,只是為了摸透謝漣漪的身世,因為這個女子很可能要嫁給他們家一位得力助手,但事情延伸發展到最後,查了的卻不止是謝漣漪一個人了。
從燕鈺步入東風樓開始,紫蘇就在觀察他的一切舉動。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城府之深,現在又站得離他這麼近,紫蘇隱隱也有些懷疑,不知道在九娘走了之後,自己管理東風樓的三年時間裡,有沒有什麼失誤之舉。
雖然她一直都是九孃的好幫手,但如果缺了九娘這個主心骨,只有她一人擔當所有的事,卻又容易給自己惹來些不自信了。…
就在紫蘇沉思著該如何回覆燕鈺,才不會讓他能再抓漏時,她忽然發現,燕鈺在沒有說話時,脖頸間隱現的喉結微微一動。紫蘇見多了這種景象,怎麼會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意思,心裡頓時有些生惱。
稍定心神,紫蘇忽然微微一笑,說道:“賤姬會一些小把戲,不知道燕公子有沒有興趣一觀?”
“紫蘇姑娘客氣了,切莫輕呼了自己的身份。”燕鈺也是微微一笑,見一直表情清冷的紫蘇忽然展露笑容,他的心反而不容易輕鬆起來了,“燕某自步入東風樓那一刻開始,便不敢輕視樓中的每一位姑娘,何況紫蘇姑娘更是不同的,為一樓之主。”
微微頓聲後,他又輕聲詢了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