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陸陸續續離開醫院,芽衣又回頭看了眼,此時正安詳入睡的柴田聰,那張還帶著少許稚氣,蒼白恬靜的面孔,無限唏噓,不知道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當安源修將結果透過影片告訴純也的時候,那小子無奈的嘆了口氣,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微皺著頭,低嘆了一句,“不知道這次的報告要怎麼寫啊……”
當影片變成一片黑暗,芽衣忽然覺得,曾經咋咋呼呼,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純也,在不知不覺中竟然也變得成熟了起來。
當法生、約翰、綾子和麻衣揮手告別,芽衣的家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只是那魯總是和林關在他們的屋子裡,不知道天天在討論什麼。
這次事件結束後的第五天,那魯和林突然離開了家,沒有告訴芽衣,甚至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和兩間臥室,芽衣不知道為什麼有了想哭的衝動,那天夜裡,她沒有吃飯,一個人窩在床角,緊緊的環抱著自己,她突然覺得不習慣,不習慣這個家這麼安靜,也不習慣沒有了林盡心的準備,更不習慣沒有那魯時常蹦出口的嘲諷……
“我遇見誰 會有怎樣的對白,我等的人他在多遠的未來……”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好聽的音樂迴盪在有月光照耀的房間,芽衣幾乎是立刻的跳了起來抓住了手機,卻在深呼吸了幾下後,才緩緩翻開手機蓋,很小心的喂了一聲。
“……”對方沉默了很久,久到芽衣以為對面的人已經沒有在聽電話了。
芽衣覺得有些委屈,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丟下自己離開,聲音哽咽卻小心的叫了句,“那魯?是那魯嗎?你在哪裡?你……”
“別擔心……好好看家,我……我們很快就回去。”隔著話筒,那魯的聲音顯得更加低沉了一些,但卻透著一股不明的溫柔。一句話完後,那邊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芽衣依舊端著斷了音的手機,眼淚終於滾落,卻意外的覺得心安了,甚至嘴角都帶著淡淡的笑意,夾帶著幸福。
接下來的日子,芽衣如往常般生活,偶爾和小黑,白和修他們在空調屋子裡吃火鍋,為了搶一粒牛肉丸大打出手,或者只是拿一本厚厚的書,靠在視窗,一看就是一天,只是她看書的速度變得很慢,因為中間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會定定的從視窗望向不遠的街角,等待著熟悉的身影在那裡出現。
這其中,紫綺夜和幸村先後找了芽衣一趟,前者只是通知她兩週後,就是總決賽了,這次與立海大爭奪冠軍之位的是一匹大家意料之中的黑馬——青學……
而後者,也就是幸村,他並沒有來芽衣的家,只是給她打了個電話,約她在附近的花園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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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幸村忽然覺得,面對著芽衣說話有些困難,左手又不由自主的覆上了自己右手肘,輕輕的抓著袖子,好半天才又開口道,“你最近好嗎?”
“嗯,很好!”芽衣淡淡的點頭,面前的男生俊美如昨,溫柔如昔,可是曾經的悸動彷彿隨著時間慢慢的平淡下來,心臟不再因為他的笑容和問候而加速,就好像是遇到一個老朋友,淡淡的,溫馨的,卻沒有了懵懂的曖昧,“決賽要加油啊!”
“你不去看我們決賽了嗎?”紫羅蘭的眸子帶著淡淡的傷感,卻被悄悄的隱藏起來。
“嗯,會去的!畢竟我是球隊的經理,前段時間已經錯過了很多次比賽了,怎麼能不去參加這麼重要的總決賽呢?”芽衣笑的有些燦爛,彷彿她根本就不知道最終的結果,那個讓立海大所有人都失落的結果……
“芽衣,我……”幸村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開口道,“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判斷?我們該怎麼安排上場順序?”
因為幸村的問話,芽衣微微的一愣,接著是釋然的無聲嘆息,“天才對戰天才,這是我對你唯一的建議,其他的就看你如何選擇了。”看幸村還想說什麼,芽衣微微的嘆了口氣,“幸村,洩露天機太多的人是會受到天譴的!而且你應該知道俄狄浦斯的悲劇吧,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比較幸福。”
幸村離開了,帶著一絲惆悵,不知道是因為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還是因為芽衣對待他的態度,走在車水馬龍的街,幸村竟然開始想念起那個站在自己身邊,帶著淡淡紅暈的少女,只是從今開始,或者說是從一開始就不屬於自己,攥緊手裡網球袋的帶子,幸村的眼神變得銳利了起來,他已經理解了芽衣剛剛的意思,青學的天才是顧名思義是指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