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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扎瓦爾在那篇發表在《TELVA》雜誌的專題報道中是這樣結尾的：“除資料、資料和驚歎之外，最有意思的是，ZARA正在演變成一種社會現象。可以看到很多人開始患上了ZARA症，到ZARA買衣服已經成為她們的一種習慣。而這種習慣就是買當下最流行的衣服穿，在來年毫不惋惜地扔掉。”這個小心思裡面可包含著大道理：它掀起了一場真正的時尚革命。直到20年前，時尚一直都是分為秋冬季和春夏季來展示的，那些最受推崇的款式一般都會成為永恆的經典。我還記得有一次在瓦倫蒂諾·加拉瓦尼位於羅馬的工作室裡，他對我說，在他那些身價千萬的女客戶中，如果有誰跟他說他所設計的某件衣服三四年過去了依然完美無缺，還被存放在衣櫃的最裡面，如同珍藏一件價值不菲的寶貝，甚至想著要留給她們的女兒，就會讓他感到特別欣慰。試想如果有一件佩爾特加斯的西裝，誰不是近乎敬神般地小心翼翼地去愛惜呢？再比如說是一個巴黎世家的皮包，曾經是老祖母或婆婆大人用過的，但歷經歲月仍然無懈可擊，我們還能挑剔些什麼呢？

然而，另一位改革者，鮑爾·波萊特在1890年就斷言道“服裝是一項產業，這項產業存在的理由就是新奇。”一個世紀後，這一斷言成了被阿曼修·奧爾特加這位天才幻想家認準的經營之道，他毅然帶著自己的全班人馬搭上飛馳的時尚列車，以聲速來營銷新奇，並稱之為“及時制②”公式，以此來作為其企業身份的標誌，並詮釋了一種新的經營模式。

CHAPTER1　初識阿曼修·奧爾特加（4）

那篇文章發表以後，我們編輯部收到了四面八方的來信。大家都想確認特蕾莎·奧拉扎瓦爾記者在文章中所說的是否屬實。最有意思的是，有一天，我的辦公室接進一個從米蘭打過來的電話，電話那頭是喬治·阿瑪尼身邊的人，他用那種涉及機密的語氣，問我如何能和奧爾特加先生的“總部”聯絡上，說他們很想和他接觸一下。我知道這兩家公司的企業管理人員曾經有過交談，很有可能是因為英迪泰克斯的某位高管要調到義大利的時尚之都去工作。但是如果說英迪泰克斯創始人的私生活都秘而不宣的話，更不用說他們那些管理計劃了。他們談論過，交換過意見，一起做過某項經濟調研，但是沒人透露過他們都談論了些什麼，真正的過程是怎樣的。“是的，他們當然有過接觸！還不只是和那家公司。”我問過幾次，得到的都是這樣的答覆。雖然手裡沒有任何確切的資料，但我一直在想，阿瑪尼王國裡那些負責財務的人應該看得很清楚，在歐洲的各大城市裡都可以看到ZARA的衣服，質量不相上下，風格也常常雷同，價格卻只有他們的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那麼，他們為什麼不開一家合資公司呢？或者可以一起做些生意？我得再明確一下，這些想法都是我那時的種種猜測，因為沒有人回應我說是還是不是。多年之後，就是下面我要說的，我總算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了。

1990年12月1日

從馬德里到拉科魯尼亞的飛機從巴拉哈斯機場起飛，然後非常準時地降落在加利西亞機場。迎接我們的是西班牙西北部特有的天氣：雲起雲落，時雨時晴，綿細的冬雨滋潤著田野，遠望過去那裡就如同一片一片的草坪，透著深深淺淺的綠。遠處是坎塔布里亞海，那片海域經常波濤洶湧，今天卻顯得柔和而寧靜。空氣裡的一切都散發著吉祥的氣息。蒙賽·古埃斯塔陪我一起去的，當時她是我們雜誌時尚版的主編，現在是《建築學文摘》（Architectural　Digest）的社長。我們就像當年那些登陸美洲的發現者一樣，心裡充滿著幻想，到了目的地就可以看清英迪泰克斯的真面目了，它就像一滴橄欖油，悄無聲息，卻一刻不停地向一個更大的範圍滲透。我們將見到它的創始人，這家企業的發動機，一個謎一樣的人物，那麼多人在議論他，但卻一點也不瞭解他真實的為人，甚至連他長什麼樣也毫無概念。真有那麼一次，是阿曼修的一個朋友後來告訴我的，當時他們在拉科魯尼亞的一個酒吧吃早餐，聽到有人正在吹噓他認識奧爾特加，可他根本就沒想到，坐在他旁邊喝咖啡的這位隨和的先生就是他說自己認識的人。恐怕不止一兩個人搞不清狀況，不知該說自己見過阿曼修不過是一種幻覺呢，還是真的認識他。因為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