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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我嚇了一跳,立即平復了情緒找來了杯子重新倒過。

“皇上,無論如何莫要跟老人家生氣,太后的脾氣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從前也就在先帝面前才柔得下來,如今先帝驟然離世,她也是受不住打擊才發發孩子脾氣,皇上一國之君寬宏大量過了就是。”我把茶杯放在他手中,叫他不好意思再砸碎。“初嫿也聽說了今日的事,皇上不也罰了那兩個老媽子了嗎,怨也消了,氣也出了就罷了,還有好些事兒等著皇上去做呢。昨兒個年大人的那些個摺子不還沒看完麼,不如等初嫿去點了油燈皇上繼續看了它可好?”

他重重地放下茶杯,茶水順著杯蓋滴下來,在杯底形成一個圈,被他的掌力震得來回波動。

“你在這兒勸朕不如去勸她!朕真心實意當她是太后,該敬的敬了,該奉的也奉了,她可好,撕了朕親手奉上的朝服,砸了朕親自挑選的屏風,還三番兩次地拒朕於門外!她連一絲的顏面都不願給朕,叫了兩個鬼不像鬼的老婆子來趕朕,她何嘗當朕是天子!何嘗當朕是她的兒子!”

“這是接著幾日的選單,皇上看看可還滿意?有不喜歡的地方,我拿了去改就是。”我全當沒聽見他的話,拿了選單遞到他跟前。他見我這樣的舉動一愣,卻是沒有再發作下去。我趁著他沉默的片刻繼續道:“太后同皇上之間的誤會從以前就有,如今只是加深了些,皇上不必太過在意。太后要鬧也就是一直不承認皇上是先帝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只是在這一點上皇上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更無愧於先帝。即是如此,皇上又何苦執著太后的態度?如今皇上剛剛登基,朝中大小事務皆等著皇上去處理,若為了這點誤會而分心實在無意,不是麼?”

他用雙手覆住自己的臉,沉重地吐了口氣。“你說的是,她素來就不喜我。罷,罷,鬧吧,你說得對,我無愧於心,無愧於先帝,就夠了。”

我俯下身扶住龍椅的扶手,柔聲道:“嗯,夠了。”我忽然想起那兩個宮女的議論,一時心情不悅“倏”地站起身,匆忙告退了。

太后的不滿和吵鬧終於在雍正元年的五月停息,雍正元年五月二十三日醜刻,還未來得及上徽號的皇太后便薨逝了,享壽六十四歲。因為太后薨於先帝大喪期內,皇上便於二十六日親自恭移皇太后梓宮入壽皇殿。儘管太后生前對他態度冷淡,但皇上還是感念於她的養育之恩,每日三次在梓宮前拜奉,盡他最後的一點孝義。

這一年的夏天很短,才熱了沒幾天秋風又開始刮起來,宮人們才換下的厚衣又被重新拿出來,溫暖自己的心也抵擋住了籠罩著紫禁城的層層陰霾。

從登基之日起就養成的習慣仍然未改,每日的三更時分才是皇上就寢的時刻,這幾日為了“攤丁入畝”的事更是日日工作到半夜,這李維鈞的摺子一本接著一本上,皇上便把就寢的時刻一點一點往後拖。我雖不得插手國事,但看在眼裡也不免擔心,如今的皇上已不是從前年輕力壯的年紀,多年宮廷爭鬥早已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如今再是這樣毫不節制地耗費下去,縱使太醫不斷加重藥量也將無濟於事。

好不容易解決了那李維鈞,轉眼間到了十二月,宮裡上上下下都是一片白雪茫茫,皇上冊封六宮的聖旨一下立即舉行了大典,浩浩蕩蕩舉行了三日大典才結束,毫無意外,冊立嫡妃那拉氏為皇后,封年氏為貴妃,鈕祜祿氏為熹妃;而一度被認為面有福相貴氣必有大喜的我仍是頂著六品寶林的女官身份。

皇上登基一年,我頭一回踏出養心殿,站在空無一人的正殿門口,望著白雪皚皚的黃瓦聖殿,我卻仍是痴痴掛念著心裡的那個影子,不知不覺向著外頭走去。

遙遠的聽到鳴樂的聲音,我望著天空中飄移的白雲出神,看它慢慢聚起來再一點點散開去。

白雲蒼狗,便是這樣無常。

“大膽!見了娘娘還不即刻下跪行禮!”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厲喝,我驚得猛一回頭,對上一雙怒視的眼睛。除了那一年在圓明園相遇,此次尚是第二回遇到她,鈕鈷祿*瑤霜,哦不,如今是熹妃娘娘了。

她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眼神迷離。宮女的喊聲打斷了她,她轉過頭來看我,見我未有下跪,她並未生氣,只是用平淡的眼神看著我,眼裡透出的陣陣狠意卻叫人不寒而慄。我盯著她的雙眼,不禁感到一陣刺痛,當年在冰冷的秦淮河中的徹骨感受重新回來,腦海中浮現出她狠狠將我扔下河的情景,那副駭人的神情與眼前平靜的面容疊加起來,我嚇得倒退了一步。

“不必了。”她並不在意我,撇開視線攜了侍女遠去了,只留我呆立在原地顫抖著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