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隊長們都見過我的,所以突然間變成了副長的“小姓”……大家雖然都有些吃驚,但大概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大多隻曖昧地笑笑,並沒有追究。只有十番隊的原田隊長問了句:“但你不是女人嗎?怎麼會……”話沒說完,便被旁邊的永倉隊長拖住,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他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咧開嘴笑起來。
我只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鑽進去。
原田大剌剌地拍了拍我的肩,“不用怕,有誰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旁邊永倉一臉無可奈何,向我道:“左之助他天生少根筋,你不要在意。”
我也不好說什麼,只好低頭應了聲。
有“副長小姓”的身份,又有隊長們的關照,隊士們自然也不敢亂來。
但我對著土方……還是會覺得矛盾彆扭,只要不是必須見他,基本都是有多遠就躲多遠。幸好土方也並不是真的要個小姓侍候,使喚我的時候很少,我大部分時間,其實還是在給阿步幫忙。平常做點打掃洗衣跑腿的雜事,警報響起來時就跑去執行死神的任務。
結果再次在殺完虛回去的途中見到了緋村。
而這次,他的對手,正是穿著淺蔥色羽織的新選組隊士們。
我下意識地在那些人裡尋找有沒有熟悉的面孔,確定土方齋藤他們並不在其中之後,竟然鬆了口氣。
這口氣一撥出來,我自己便怔在那裡。
我在慶幸什麼?
是為新選組的那些人,還是為緋村?
又或者,我只是不想他們在這種情況下相遇?
緋村的劍依然又快又狠,乾淨利落。
這紅髮的少年抿緊了唇,眼神凌厲,自長長的階梯上疾馳而下,劍光閃過之後,留下的只是幾具冰涼的屍體。
我站在樹梢看著,身體僵硬,動不了,也出不了聲,只覺得心頭陣陣抽痛。
為什麼?
我們為了保護人類,保護這個世界而浴血奮戰,而人類自己卻在不停的自相殘殺。
這樣的殺戮,到底有什麼意義?
我的工作,到底又有什麼意義?
等我回到新選組屯所,那些隊士的屍體也已經被抬回來了。
我進入義骸走到院中,正看到土方陰沈著臉重重一拳捶在走廊的柱子上,幾名隊長在院子裡,圍在屍體旁邊。齋藤正蹲在那裡仔細檢視屍體的傷口。
我沒下去,就站在走廊上遠遠看著。
有雙手伸過來矇住我的眼睛。
“別看。”土方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來。
我乖乖閉上眼。
我的確已不想再看了。
我記得他們死的那個瞬間,也記得魂葬他們時,他們臉上的表情……雖然算不上熟悉,但可能下午還跟我打過照面說過話的人,以那樣震驚、恐懼、不甘心、留念、甚至乞求的目光看著我,而我……卻完全無能為力。
我是一名死神,按道理來說,我應該比他們更清楚什麼是生命的輪迴,但是……對著這樣上一瞬還充滿著理想和幹勁的鮮活生命,我卻怎麼也做不到平靜地告訴他們,死亡只是一個新的開始。
那瞬間的無力感,甚至讓我連刀都拿不穩。
到這時,我才真正明白,為什麼廣瀨會一直跟我強調,不要對人類有任何感情。
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堵著,眼淚卻忍不住無聲滑下。
大概是感覺到手心裡的溼漉,土方索性將我摟過去,將我的頭按在自己胸前。像是安慰我,又像是給自己承諾,低低道:“別怕。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他所謂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指的只是自己隊友的犧牲吧?
對我而言,被殺的是新選組,還是長州番,其實都一樣。
但這一刻,我卻什麼也不想說,伏在他懷裡,任眼淚浸溼他胸前的衣襟。
土方也沒再說什麼,只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
大家一直忙碌到後半夜,才把善後工作處理完,各自去休息。
齋藤一個人留在道場裡。
我給他端了茶過去,輕輕道:“又在假想麼?”
他輕輕點了點頭,目光變得有些遙遠,緩緩道:“情報有誤才會只讓他們去察看,早知道應該由我去才對。撥刀齋應該是架開了須藤的第一刀,向階梯上面跑,回身從高處斬落。然後收刀刺進田中的小腹,橫著向左……”
他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