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時候,他也曾經抱我在膝口,漫聲吟誦。但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成只會喝酒了。
稍大一點,我也在母親的安排下開始每天練劍,再也沒有接觸過那些俳句和歌,更加從沒有想過,我會有收到情詩的一天。
但眼前白紙黑字,每一個字都似乎透著昨夜纏綿繾綣的香氣。
我忍不住紅了臉,心頭就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漣漪一圈圈盪漾開去。
“在看什麼?”阿步的聲音在我肩頭響起。
我嚇了一跳,太入神了,竟然沒有察覺她的接近。
阿步順手就從我手裡把那張紙拿了過去。“咦?這是……情詩嘛,誰寫的?豐玉是誰?小米的情人?”
我輕咳了一聲,臉變得更紅了,“不,不是的。”
她笑了笑,又遞還給我,道:“看字跡……倒像是副長的呢……”
我覺得那張紙瞬間變成又重又燙,幾乎就要拿不住。
阿步在我身邊坐下來,“小姓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副長也真是的,既然想照顧你,又何必弄到這裡來……”
“不,我們不是那種……”我正想分辯,卻突然意識到,她這句話的重點,並不是介意我和土方的關係,而是……不歡迎我來這裡?
之前齋藤似乎也有過這種意思吧?
我低下頭,抿了抿唇,輕輕道:“抱歉,我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人討厭的事情?” “恰恰相反。”阿步笑起來,道,“就是太受歡迎了才麻煩啊。你看,昨天晚飯你甚至什麼都沒做,就已經讓三個男人失態了,時間一長,還怎麼得了。”
我怔了一下,紅了臉,再次低下頭,“抱歉。”
阿步又笑道:“也不算是你的錯吧。不過現在這樣也好啦,知道是副長的人,其它人應該都會安份下來吧。”
……原來莫名其妙的叫我做小姓,是出於這種考慮麼?
我看著手裡那張紙,沒說話。
阿步道:“不過我今天到不是來跟你說這個的。”
“咦?”我抬眸看著她。
她卻好像有點為難地皺著眉,好一會才道:“其實是為了阿烝啦。”
我不由更為吃驚,“他怎麼了?”
阿步道:“他……是我弟弟。不要看已經長得人高馬大了,其實還是像小孩子一樣,也不曾戀愛過……”
話說到這裡,我大致也明白她的意思了,連忙道:“阿步姐請放心吧。我想山崎先生對我沒什麼意思,只是因為我們見面的情況有點特殊,所以再見才會一時失態吧?”
“特殊?”阿步皺了一下眉,追問。
我只好繼續道:“那個時候,我跟一名金髮男子坐在屋頂上……”
“金髮?外國人?”我話還沒說完,她已驚詫地打斷我。
“不是啦。他……”我搔了搔頭,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但心底卻湧上一股愧疚,越發覺得那張寫著俳句的紙燙手,下意識已輕輕放到一邊。
我到底怎麼回事啊。
明明都已經有平子這麼好的人了……
阿步的目光從我臉上移到手上,看了一會,笑了笑,也沒再追問,只輕輕道:“最近長州那些家夥,可是專挑外國人下手呢,就算不是外國人,也要讓你那位金髮的朋友小心點才是。”
我點了點頭,道了謝。 阿步又閒聊了幾句,便起身去準備做飯。
我現在雖然算是土方的小姓,但他並沒有派什麼事給我做,何況……我現在也實在不想見他,索性就跟著阿步去幫忙。
49。如果死的是我,你會哭麼?
在新選組呆了兩天,才知道為什麼阿步知道我最開始認識的是齋藤的時候,會有那種反應。
他雖然不像土方那樣冷酷得讓人不敢親近,但實在是太不合群了。
除了必要的劍術指導以及巡邏之類的工作之外,基本上都是一個人呆著。就算和大家在一起,也不愛說話,垂著眼坐在一邊,不知想些什麼。
大家好像也並不在意,更沒有因此而排斥他,反而跟我說了不少“不要看他那樣,其實是非常可靠的男人哦。”之類的話。
雖然大家都說新選組是些放蕩不羈無法無天的浪人,但我卻覺得這裡的氣氛很不錯,從隊長們到隊士們,都挺好相處的。至少比把明明是同志的人叫做劊子手的長州眾要好得多。
所以也就漸漸安下心來,準備在這裡過完我任期剩下的時間。
我來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