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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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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節:花與蛇(16)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所有打鬥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罷手,愣愣地看著躺在雪地裡的羽人。不用檢查就能看得出來,他已經死了。那一棍打碎了他的頭蓋骨,白色的腦漿混合著鮮紅的血液流到了雪裡,又很快結成了冰碴。

死人了。一個剛才還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在轉瞬之間變為了體溫猶在的死屍。我的父親平時調皮搗蛋,也見過不少前來投奔蛇谷的魅送來的投名狀,但親眼見到一個人是怎樣由生到死,卻還是第一次。他突然變得全無血色,嘴唇哆嗦了幾下,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父親一直沉默著,怎麼也不肯說話,狄弦並不勉強他。兩個人靜靜地穿過被冰雪覆蓋的大地,回到了蛇谷之外,開始尋找那條秘密的小徑。這時候,狄弦忽然說話了。

“看殺人是很不好受的,”狄弦說,“尤其這種兩個種族之間的惡戰,總能讓人產生很多聯想:誤解、對立、敵視、報復、永無休止地仇恨……但那還不足以讓你暈過去。你昏倒,是因為想起了一些別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

父親依然沒有回答,把全副精神都聚集在自己的腳下,以防一不小心滑下去。

春天的腳步在一步步地逼近,當那些白色的障礙物消失後,敵人的身影也就不會太遠了。谷主和長老會心急如焚,而這當中還摻雜著一絲陰雲,那就是我父親的話。

“你一定要相信我,這次真的不是說謊惡作劇!”我父親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我不可能一整晚睡過去的,絕不可能的!一定是他做了手腳,他心裡有鬼!”

“我要是相信了你,那才真的見鬼了,”谷主揮手驅趕著我父親,“我知道你們打了賭,他要是被你整到了,就要認你做老大——真是胡鬧!你還想讓我給你做幫兇?想得美!”

“和打賭沒關係!你這個老糊塗蟲!”我的父親真的哭了。

到這時候他又更深入地領悟到了狄弦的陰險。狄弦挑選他,就是因為看中了他總是愛說謊、總是不擇手段地捉弄人的本質啊。眼下他去揭發狄弦的真相,空口無憑,誰都不會相信他,而會把這當成他開的有一個不知輕重的惡作劇。

我的父親耷拉著腦袋,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谷主家,心裡一片茫然,不知該怎麼辦好。後來他把心一橫,決定繼續死死地跟住狄弦,直到有一天掌握了確鑿證據,讓狄弦完全無法抵賴為止。

其實父親並不是一個對種族有多麼多麼忠誠的義士,出於某些原因,他對自己魅的身份都未見得有多麼上心,他對於狄弦的執著,其實只是一種少年人的無所畏懼和頑強不屈。雖然他自己並沒有明說,但我猜測,假如狄弦當時好好地勸說他,讓他作為助手,沒準他就歡欣鼓舞地答應了,還會為自己受到器重而高興。但狄弦偏偏選擇了欺騙他、利用他,這讓驕傲的父親難以忍受。

第33節:花與蛇(17)

“誰把我當傻子,誰就得付出代價!”我父親吹鬍子瞪眼地對我說。

下定決心不當傻子的我父親開始仔細清點蛇谷的戰鬥力,這是他之前沒有做過的。鑑於蛇谷有這麼一條鐵律:來加入者必須帶投名狀,所以凡是來到蛇谷的魅,或多或少都有點殺人的本領。一小部分人會點武功,大部分人都有那麼一兩樣可以殺人保命的秘術,這如果是一個江湖中的秘密組織,武林中的門派,看上去倒也挺有氣勢。

但是放到戰爭中,這麼區區幾百號人根本就是螳臂當車,會在鋼鐵洪流中被瞬間捲走,碾成粉塵。雖然歷史演義中總喜歡將個人的力量無限誇大,衍生出以一敵萬的狂血戰士啦、幾十人擊敗一支軍隊的鶴雪團啦之類的奇談,但我父親更情願相信狄弦說的話:“如果一場戰爭是一片海洋的話,再偉大的英雄也只是一滴水,滴進水裡就沒了。”

如今兩個雷州公國的勢力雖然不能比作大海,大概比作一條河也還行吧,而蛇谷之中,實在是連水滴也湊不出多少,我父親憂傷地想著。而長老會還在深深地信賴狄弦,相信狄弦可以成為他們的得力助手。這傢伙出入小黑屋的次數越來越多,在裡面待著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真是讓我父親妒恨交加。

他們到底在幹些什麼呢?我父親猜測著,他臨時抱佛腳地讀了一些軍事書,根據自己粗淺的見識,判斷出除非蛇谷裡的人個個變成歷史傳說中的狂血戰士或是鶴雪神箭手一類的角色,否則怎麼都難逃一敗。可是看谷主與長老們的神態,似乎只要把小黑屋裡的東西搗鼓出來,就有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