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夫令齊覺得呼吸稍微順暢了些,連忙陪笑說道:“好漢說笑了,怎好拿我消遣?長信侯爺在秦國如日中天,一手遮日,我一個小小的中大夫令,怎敢在他頭上動土?中要我中大夫令做得到的,好漢您儘管說,我是莫敢不從。嗯,莫敢不從!”
蒙毅伸手在他肩頭拍了一下說道:“嗯!還算識相!先把褲子提起來,弄好了出去!這裡味道難聞得緊!”蒙毅擰了鼻子,等著中大夫令齊慌手慌腳地穿上褲子,繫上腰帶,收抬好了,兩人一後一前走出茅廁,來到一處僻靜無人之所。
蒙毅問道:“你可知長信侯抓了一個什麼叫做烏驤的女子麼?”中大夫令齊聽了,急忙連連點頭稱是。蒙毅急忙追問:“那麼這名烏驤姑娘卻被長信侯囚於何處?”中大夫令齊說道:“昨來侯爺都把她囚於長信府府內地牢之中,昨日戎王向侯爺要她,侯爺便把她賜給戎王了。只怕此刻卻在戎王那裡吧!”
蒙毅聽了立時五內俱焚,心急如火,他知戎王素來好色如命,此時烏姑娘落於他的手中,一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難免遭他玷汙,秦人很重貞潔,何況蒙驁又以儒訓持家,蒙毅心中如何不急,生怕烏驤有事,忙問:“戎王何在?”
中大夫令齊答道:“向才我出來之時,戎王見在前面清濁殿內與大家飲酒。”蒙毅聽了,左手一起,擊在中大夫令齊項背說了句道:“中大夫令大人,你先睡會兒!”中大夫令齊中擊之後,登時暈去。蒙毅舉手點了他的檀中穴,將他拋入花草叢中。轉身尋路便向中大夫令齊所言清濁殿行走。
未行甚久,果見一處殿臺華美高聳,殿中傳來絲竹歡會之聲,雜然相聞。正是到了清濁殿前。蒙毅立於殿側,抬首望那雕樑斗拱,竟有數十丈高。蒙毅窺準落足攀手之處,提氣伸足在那殿柱之上一蹬,便是疾如猿猴一般風風上了殿梁之上,與在鬼谷攀枝爬樹,毫無二致。此時蒙毅蹲於樑上,低頭看了一看自己起足之處,方信鬼谷先生用心良苦。
蒙毅眼見殿門之外兀自立著四名握劍秦兵,蒙毅高在樑上,四兵極難察覺,他緣梁而行。來到一處臨窗椽上,探首向裡張望。只見殿內華燈四照,珍席裘覃之上漆案雁行而列,戎王、羌王、唐舉,內史肆,衛尉竭,佐弋竭等人正在推樽換盞,大塊木頤。
蒙毅伏身樑上正自愁思該當如何應付,突聞一陣急促步聲由遠而至。蒙毅回首看時,正是長信侯嫪毐披紫裘,當先率領錢公公等一干內宦、爪牙之士來到殿外。佐弋竭當先看出,連忙落樽說道:“侯爺從甘泉宮那裡回來了!”蒙毅心知秦國咸陽甘泉宮乃是太后趙姬的寢宮,天色這麼晚了,長信侯嫪毐方從甘泉宮太后那裡回來,可見他與太后的關係果然非同一般。
長信侯嫪毐行色匆匆地來到清濁殿外,三下五下除去外裹紫裘,露出玄色侯服,幾名童僕遵命奉酒而至。長信侯嫪毐掀衣坐定,啜了口酒,說道:“大王已經答應本侯恭奉太后移居雍城大鄭宮了!”餘人都是彈冠相慶。
內史肆想了一會兒,說道:“侯爺,相邦一向對您懷有戒心,此事相邦難道沒有出面阻止麼?”長信侯嫪毐笑道:“呂不韋那個老兒焉能叫本侯事事遂心,他在一日,本侯便是不能消停一日,呂不韋老兒焉有不阻之理?”內史肆接著說道:“大王今年已有二十二歲了,正是富於春秋,而且似乎早對侯爺帶有防意。此事相邦不同意,那麼大王的意思呢?”長信侯嫪毐笑道:“大王?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他能有何想法,經不住趙姬那老婦人在他耳邊煽風點火,便是沒有主見了。那日相邦在章臺貴責問春鬼之事,本侯誆他說是魏國使節陰謀攪亂我大秦春鬼大典,未料相邦不語,大王倒是信以為真。本侯乘勢慫恿太后哀求大王移居雍城大鄭宮,道是太后一來鳳體不適,希望換個地方頤養頤養,甘泉舊宮陰氣太重;二來近日魏國使節竟敢陰謀攪亂秦國春鬼盛典,其心叵測,下步必有舉動。太后看不得這些兵戎血腥,希望移居雍城大鄭宮小居,雍城在咸陽之西,深入秦國腹地,乃是秦人發祥之地,魏國使節即便作遂,也是決然不敢深入秦國腹地的;三來四月己酉右相王綰便要奏清大王前往雍城祖廟舉行冠禮大典,完成成年儀式準備條政,作為母后,當然希望親眼看到王兒加冠帶劍,成為秦國真正的大王,如今移居雍城大鄭也是不過提前開赴雍城為天王清宮驚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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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奇謀密計 兮爭由人算(3)
蒙毅心中納罕。他知秦國男子成年都要舉行冠禮,即成年禮。大父為他講《禮》之時,他曾記《禮記曲禮》上說:“男子二十冠”跟著大父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