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史家評論說:“張儉激怒了皇帝,顛沛逃命,天下聞其風者,莫不憐其壯志,而爭相做他的東道主。甚至不惜為此棄城丟官、破族屠身,大約有數十百起,難道不是賢人所為嗎!”
名士範滂,第一次黨錮之禍就被關押在黃門北寺獄。獄吏準備拷打囚徒,範滂看見同囚的人體弱多病,就自請先捱打,與同郡的袁忠爭著受毒打,後來被釋放。
在公元169年的迫害狂潮中,朝廷大誅黨人,詔命急捕範滂等人。督郵吳導接到命令,抱著詔書,關閉驛舍,伏床而泣。範滂聽到後,說:“一定是為了我。”於是自己投奔監獄。
縣令郭揖大驚,要同範滂一起逃亡。
郭揖問道:“天下遼闊,你為什麼還在這裡呢?”範滂回答:“我死了大禍也就停止了,怎敢以罪牽連您,又牽連老母顛沛流離!”
範滂與他的母親訣別時,對母親說:“仲博孝敬,足以供養您,我隨著龍舒君一起奔赴黃泉,存亡各得其所。只是請母親不要傷悲。”範滂的母親說:“你現在得與李膺、杜密齊名,死亦何恨!既有美好的名聲,還要長壽,可能兼得嗎?”範滂跪而受教,再拜而辭。回頭又對他的兒子說:“我要教你作惡,可是惡是不能做的;我要教你為善,可是我生平並沒有作過惡,卻得到了這樣的下場。”路上的行人聽說後,沒有不流淚的。範滂時年僅33歲。
這是怎樣的亂世,怎樣的英雄時代,素不相識的人為了義,可以犧牲性命;當官的為了正直的逃犯,可以棄官一起逃亡;母親教育兒子要為大義和榮譽而勇敢,要捨生取義。古中國的先民們,你們的英風豪氣尚存否?
中國歷史的謊言與真相:羅馬與長安 浩氣還太虛,丹心照千古
11、12世紀;中國仍然湧現出不少這樣的漢子。陳東、歐陽澈、馬伸等人就是當時的“言論英雄”。
陳東、歐陽澈因為議論國家大事而激怒了皇帝趙構。當皇帝派去的奪命官吏要逮捕陳東時,陳東笑著說:“我是陳東,害怕死就不敢說話,已經說了還肯逃避死亡嗎?”
馬伸常說:“我志在行道。以富貴為心,則為富貴所累;以妻子兒女為念,則為妻子兒女而改變志願,道不可行也。”還說:“孔子言:‘志士不怕拋屍在溝壑,勇士不怕丟掉自己的腦袋。’今天是什麼日子,那深溝是我死亡的地方。”
因為勇敢地言說國家的事務,馬伸被貶官放逐。在流放的路途上,當權者害怕這勇敢者的聲音,遂將之謀殺。
即使在明代,你仍可以感受到這些英雄的豪氣,海瑞備好棺材向皇帝諷諫;與權閹們作鬥爭時湧現出的一批批正直勇敢的人:馮恩、楊爵、周怡、沈束、沈煉、楊繼盛、楊漣、左光斗……
他們在黑暗時代發出的良知的聲音,豈會在歷史的長河中湮滅?!
中國歷史的謊言與真相:羅馬與長安 一隊“殺手”下“賢良”
權力刀鋒
——追尋大清王朝的真面目
竊國大盜們把所有不向他們宣誓效忠的人
宣佈為亂臣賊子。
——孟德斯鳩《波斯人信札》
來,陰沉的黑夜,
用最昏暗的地獄中的濃煙罩住你自己,
讓我的銳利的刀瞧不見它自己切開的傷口,
讓青天不能從黑暗的重衾裡探出頭來,
高喊:“住手,住手!”
——莎士比亞《麥克白》
聖朝特旨辦喪葬,一隊“殺手”下“賢良”
北京,1730年。正是雍正統治期間,帝國吹吹打打落成了賢良祠。
據稱,“賢良祠是祀王公大臣之有功於國家者。清世宗憲皇帝御書額曰‘崇忠念舊’。賢良祠初祀王、公、侯、大學士、尚書、左都御史、都統、將軍、總督、巡撫、副都統共78人,後增祀21人。總共祀99人。”
凌滄洲沒有去過賢良祠,讀《清史稿》的時候屢屢見到一些朝廷大佬死後被隆重追悼,不僅皇上發放喪葬費白銀500~1000兩不等(郭成康先生在《乾隆大帝》中說,乾隆年間一兩白銀摺合現在的人民幣是150~200元,喪葬費也就在10萬~20萬元了),而且還精心研製死後的稱號——諡號,也就是朝中大佬要戴一頂什麼樣的精神頂戴花翎,去見他們的老祖宗努爾哈赤。最後是喪亡後,能進入哪種祠廟,關係到生前的業績道德評價,關係到死後的榮譽規格。
第一等的朝中大佬,如三朝元老張廷玉,雍正臘肉(此稱謂乃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