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若是有興趣,咱尋了時日再過來。”趙賀辰看著那飛揚的黃沙,怕段雲蘇不習慣這樣的氣候,便揚鞭騎馬進去。
兩人在一座三進的宅院們前停下,與外邊的房屋相比,這宅子外邊寬宏大氣,算是富貴。風格也與京城的有幾分相像,但牆體有被風沙侵蝕的痕跡,看得出有些年頭了。
宅門上空蕩蕩的並無匾額,守門的老爺子看著趙賀辰手中信物,忙上來招呼。段雲蘇跟著趙賀辰的腳步進了去,微微側頭打量了一下宅內景象,卻發現裡邊極其簡樸,並不像富貴人家那般講究,但卻處處透露出邊疆中的豪邁之氣。
兩人走至院中,裡邊一人疾步走來,臉上帶著驚喜:“少爺,你可終於來了。”
趙賀辰輕輕一笑:“你如今可是霍將軍舊部的主子,叫我一聲辰兄,怎麼還能喚我少爺。”
“習慣了,見著就叫了出來。”男子輕郎一笑並不在意,一口白眼趁著那閃亮的眸子,讓人跟著心神一朗。
來人正是趙方,也不知是不是這軍隊的歷練,以前的趙方是一清俊的書生模樣,如今瞧著倒是多了幾分穩重。他直接將兩人引了進屋:“這屋子都收拾乾淨了,王爺當初離開豫州就再也不曾有人住過,不過每日都有人會打理一下,也算是乾淨。”
趙賀辰走到牆邊裝飾的古瓶上,隨手拿了起來,他記得父親的書房也是有這麼的一個,一模一樣。
“不知洪叔近來如何?”趙方想起了當初去找了趙家的洪言知,本來幾人是要一道去了平州的,只是沒想到其中又有波折,連自己也是來了這邊。
“洪叔隨著父親去了平州,一切安好。”
趙方聞言安下心來,見兩人風塵僕僕,直接讓人給準備了熱水和膳食,說道:“舟車勞頓,辰兄還是洗簌歇息一番罷,這宅子原本便是王爺留下的,我上門來都是一客人,辰兄自己隨意。”
趙賀辰輕笑著點點頭:“勞煩了。”
趙方見此也就離去了,段雲蘇看著趙方的身影,悠悠道:“你倆說起話來這般謙虛客氣,我可真是不習慣。”
“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趙賀辰牽著段雲蘇走出了廳,在宅院中四處走走,將院子的佈置都給記下。
做給別人看?方才廳中哪來的別人?段雲蘇秀眉輕擰:“這宅子是父親的?怎麼不曾聽父親說過?”
“這地方是當年溫側妃的父親置辦下來送與父親的。”趙賀辰臉色平靜,似乎在說著一見無關緊要的事情。
那可就怪不得了,安親王對溫父可沒什麼好感,這宅子早就不上心了罷。便是當時貶為平民,寧願到村子裡也不願到了這地方,便可猜到安親王心中想法。
只是趙賀辰居然將歇息的地方安排在這裡,真是奇怪了。明日兩人便進軍營,住一晚上的倒也沒什麼。
當晚,趙賀辰陪著段雲蘇早早歇息。看著床上人兒闔上了雙眼,呼吸清淺,趙賀辰低頭輕輕親了一下,起身出了房門。
書房在東南角上,趙賀辰提著燈走了進去,點起了蠟燭,看著書架之上不少的書籍,伸手仔細翻查著。
不久之時,屋裡進來一黑色身影,那袖擺上點點紅梅在燭光下愈發的妖冶,他無聲無息地站住,拱手行了一禮道:“趙公子,閣中各事已安排妥當,您何時過去一趟?”
“讓上邊四人先過來,我有事情要交代。”
“是。”
“姬夙可過來了?”趙賀辰問道
“已經在路上,只是途中遇見了一舊識,怕是要耽擱一段時間。”
舊識?想起姬夙的打算,趙賀辰心中清楚得很,這姬夙說一起北上,其實也是正巧有事要辦。姬夙過來會是一幫手,就是不知趕不趕得及了。
他揚揚手,那黑衣之人瞬身沒入黑暗之中,再無半分痕跡。
趙賀辰臉色平靜,那手中的書一頁一頁翻看著,也不知是在找些什麼東西。
書架邊上放著一副畫卷,趙賀辰打了開來,裡邊畫著的是一華衣女子,峨眉雪柳,雲髻丹唇。他小時候曾偷偷見過父親作的畫像,這畫中女子,正是安親王妃年輕的模樣。
這東西,怎麼可能落在了這裡?趙賀辰眉頭一擰。女子的畫像從不外露,父親離開,也不該將這東西給忘記了才是。
十多二十年的東西,那捲軸有些陳腐,趙賀辰看著還是完好的畫像,原本想著給它換一個卷軸,便伸手將陳壞的給弄了下來。卷軸到手,卻是不尋常的輕。趙賀辰將左右兩邊輕叩出來,裡邊藏著的居然是一張泛黃的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