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都被翻了出來。雖然這些事情大多數是牽強附會,查無實據,依然讓看熱鬧的百姓大開眼界。
最近幾年,透過工人夜校和軍隊學堂的培訓,城市中識字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很多人平素本來對報紙不感興趣,見爭論雙方吵得如此熱烈,紛紛將注意力轉移到名人**上面。一些私人開辦的小報銷量由此扶搖直上,隱隱有逼近官辦的《華夏舊聞》的勢頭。
“原來那些衣著光鮮的人,也有如此不堪的一面!”道邊小店裡,替人打雜的小夥計們一手託著油乎乎的報紙,一手拿著作為午餐的熱乎包子,邊吃邊想。
為了讓更多的人站在自己這邊以壯聲勢,報紙上的不約而同的採用了半白話。這正好符合了市井百姓識字不多的特點。
“趕快吃,吃完了抓緊時間幫帳房趕工。月底東家趕著要上半年的結算明細呢!”掌櫃地從櫃檯後探出半個腦袋來,不滿意地嚷嚷。
“哎!”小夥計答應一聲,將半個包子一把塞入口內,順手將裹包子的舊報紙團成一團,扔進了門後剛剛做好沒多久的垃圾簍裡。
“敗家玩意,看完了麼就亂扔。難道那是大風颳來的麼!”掌櫃的不知道是心疼自己的新垃圾簍還是心疼那半張報紙,大聲罵道。
“舊的,舊的,三天前的。人家王家包子鋪用來裹包子的!”小夥計見掌櫃發怒,趕緊嘟嘟囔囔地解釋。
“舊的也不能亂扔,有字的紙都是斯文!揀回來,有空給我念念,讓我聽聽朱大聖人又怎麼逼良為娼,許大名士又怎麼千里求官了!這幫傢伙,滿嘴仁義道德,其實沒一個好鳥!”掌櫃的罵聲漸低,不經意間露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
這幫傢伙,沒一個好鳥兒!這句話,已經漸漸成了市井百姓對儒林和商侶的共識。套在頭上的光環和神秘感消失後,一些人的本來面目在百姓眼中漸漸真切。在很多人眼中,商人為了謀求私利不擇手段,形象固然可憎,但他們言行一致,從來不掩飾自己逐利的心思。而那些儒者們,嘴巴里說的都是為國為民,都是聖人般的大道理,暗地裡追逐一己私利卻做得比商人還直接。從做人坦蕩這一角度上,顯然商人的人格比儒者們還要高尚些。
還有有心人研究了大宋南渡以來的歷史後,突然發現,原來商侶和儒者本來就是一家。自從康王南渡後,每逢殿試,就有大商家到金榜下“捉女婿。”那些湊巧金榜題名,又囊中羞澀的儒生,往往中了進士,立刻與商人們聯姻。憑藉商人的財力,他們在仕途上青雲直上。而青雲直上後的他們,又每每將手中權力“出租”出去,為商人們謀取更多的財富。(酒徒注:金榜下捉女婿是宋代商人們尋求利益代言人的一種方式。現代學者認為,這標誌了宋代的商人階層初步形成,並且第一次有了參政**。)
立刻有人將這種觀點發表出來,質疑商人和儒者參政的合法性。報紙上的嘴架從楚漢爭雄打成了三國演義,越打越亂。
“靠這些嘴巴比鴨子還硬,骨頭比水蛇還軟的儒生,還有見利忘義,什麼都敢賣的黑心商人能制定出興國之策麼?”七月中旬,有人在報紙上大聲質問道。
吵做一團的商人和儒者們都楞住了,突然間,大夥覺得自己之前的舉止非常愚蠢。光顧著向彼此身上潑髒水,卻忘了眼下福建和兩廣實力最大的不是商家,不是儒林,而是文天祥極其領導下的軍人和地方官吏。
軍人們有擊敗蒙古人,恢復兩廣與福建的赫赫戰功。最初選舉出來的那批地方官吏們,亦有與破虜軍共患難,為了百姓不顧犧牲身家性命的義舉。這片殘破的山河是他們打下來的,是他們守住的,論起功勞和民望來,誰也沒有他們大。
如果他們提出來,與國無功者無權參與約法,那麼,眼下嚷嚷得最歡的儒者們,將第一個被從約法大會中剔除出去。他們參政的理由甚至不能和商人比,商人們好歹還為國捐獻了一筆財物,頂著賑災的美名,而儒者們,除了給大都督府添亂外,什麼好事都沒有幹。
幾乎在一夜之間,報紙上的紛紛轉移了口風。互相攻擊的犀利文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互相恭維。有幾篇不署名的以推心置腹的口吻,讚頌了商人們在抗擊瘟疫和賑濟災民過程發揮的作用,認為雖然有不法者哄抬物價,囤積居奇,但作為一個整體,商人們大多數還是好樣的。至於過去種種不肖行為,都已經是過去,如今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商人們重金僱傭的喉舌也投桃報李,認為儒林中雖然多有不肖人物,但古今大賢大聖,也多出自儒林。甚至連被儒者們不動聲色開除出列的大宋丞相文天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