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代價。即便眼下還不起,將來有機會也得還上!”文天祥點頭,認同了杜規的建議。
據文忠的記憶,北元曾經兩度自高麗出兵,征伐rb。在自己的這個時空分支,第一次已經發生過了,以失敗告終。第二次徵日,日期好像就是今年。
但究竟北元在高麗國打造的船隻,是為了伐日,還是為了攻宋,文天祥不敢確認。自己這個時空,隨著破虜軍的逐漸壯大,已經與文忠那個時空越離越遠。那個時空的很多歷史,已經不能再借鑑。
“苗春他們上次火燒登州,已經燒了北元戰艦二百多艘。這次北元又在高麗也大舉造船,恐怕就是衝著咱們來的!”陳龍復見文天祥陷入沉思狀,低聲在一邊提醒。
“再委託方三當家送一千把騎兵弩,兩萬枝短箭去乃顏那,順便打探一下,乃顏到底還能堅持多久!”文天祥低聲吩咐。
讓乃顏與忽必烈互相殘殺,流乾蒙古人的血,是大都督府上下取得共識的良策。相關參謀接過將令,飛跑出去安排。文天祥對著地圖想了一會,抬起頭,對曾寰吩咐道:“將南洋的事情跟子矩說一下,看他有什麼好主意。”
曾寰點頭答應,拿出一疊案卷,將最近南洋葛郎郡發生的襲擊大宋商船事件以及爪哇國的資料交給了杜規。
原來大宋南方海中諸國林立,都曾經有使節與大宋往來。破虜軍入主福建後,大都督府鼓勵海上貿易,沿海諸國與大宋的關係愈發密切。各路海商賺錢賺得順風順水,漸漸對當地土人失去了警惕。
商隊往來大小東洋(歷史上對菲律賓、印尼),都喜歡去爪哇停靠。那裡的銅器和錫器價格便宜,運回福建後利潤巨大。
爪哇國是南海第一大國,不僅統治著東、西爪哇,還征服了馬都拉、巴厘,並是三佛齊等國的宗主。但最近二年,隨著蒙古人的勢力漸漸向南滲透,緬甸、佔婆、清邁和速古先後表示臣服北元(酒徒注:正史,東南亞各國起初投降,後因不願將國土劃入北元,先後反叛),蒙古人趁著這個機會與爪哇建立了聯絡,欲和他們相約夾攻大宋,但遭到爪哇王哈只葛達那加刺的拒絕。
十日前,大宋船隊在爪哇一個叫葛郎的地方靠港,與當地百姓交易。當夜,葛郎地方土酋哈只葛當帶著萬餘士兵駕駛小舟襲擊了大宋船隊。大宋船隊倉猝起錨迎戰,被焚燬糧船二艘,其他船隻拋棄大部分貨物,奪路逃回報信。
“只怕是在蒙古人幫助下,爪哇已經內亂!”杜規翻看完情報,低聲分析。
“你是說哈只葛當並非受到其王指使?”劉子俊驚詫地問。他也有這種預感,但具體詳細訊息,還沒有斥候從南海送回,所以他不敢確認自己的判斷。
“那些海島國家可不像咱大宋。他們一個島上的土酋就是一方霸主。所謂國王,有時候根本管不了地方上的事!”杜規點點頭,仔細剖析爪哇國最近種種可能發生的事情。“各島名義上是一國,實際上互相不服氣。再加上蒙古人在旁邊煽風點火,不打起來才怪。不過,這對咱們也非壞事…。”
“難道子矩有什麼妙計?”陳龍復看了杜規一眼,問道。與杜規共事三年,對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矮胖子他可不敢小瞧。甭看此人平時不笑不說話,實際上兩眼一眯縫就能給人下一串絆子。
“商隊說,最近爪哇和三佛齊都發現了銅礦,純度很高?”杜規低聲說著,小眼睛裡,放出了咄咄光芒。
曾寰、劉子俊、陳龍復,甚至包括文天祥都楞住了。在杜規沒進來之前,他們已經商量過如何出兵保護航線的事情。但大夥的思考角度僅僅侷限在大都督府應盡保護百姓之責的位置上,從來沒有人動過搶劫的心思。
護航的開銷很大,船隻入海後,糧食、淡水、蔬菜都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但杜規一句話,解決了所有困難。
他的話與大國形象和聖人之道完全不符。但他的話,卻在眾人面前推開一扇塵封已久的視窗。
“打仗耗糧耗錢,況且放著故土不收復,去征討海外,對百姓和朝廷都交代不過去。但如果一仗打下來能穩定後方,並且拿下個錢罐子,大糧倉出來,這仗就值得一打!”杜規不管別人怎麼看自己,奸笑著說道。
“聽你的話,咱大宋一點都不像個天朝大國!”劉子俊笑著推了杜規一把,調侃道:“倒向個佔山聚義的強盜,天天盤算著如何大塊分金!”
“能做佔山為王的強盜,總比被人亡國滅種好。能搶劫外敵,總比搶劫自己的百姓好。我倒是想以德服人,可別人不認識這個德字,咱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