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衣帶水的交情?”杜規的心裡可沒有大國風範,開口就把林聲的話噎回了肚子內
“那,那不是迫,迫不得以麼?”林聲被噎得喉嚨裡“咯”的一聲,差點沒背過氣去。他在高麗時,聽老一輩人說大宋官員都是彬彬禮,對外人客氣有加。怎麼輪到他這,就全變了樣子?
“行,您別迫不得以保衛大宋了,您先保衛一下自己就好。這些刀具,你到路邊擺個地攤去兒賣,我給你免稅。賣完了趕緊回國,繼續抗元也好,投降也罷。都是你們自己國內的事情,與大宋無關。但要是以次衝好,招搖撞騙,嘿嘿…”杜規小眼睛一眯,笑容說不出有多陰險。
“杜大人,杜大人,您不能這樣啊。咱們可給你帶來了重要訊息啊!”林聲哭喪著臉哀求,表情彷彿被人偷光了回家的盤纏般晦氣。
“什麼情報?你什麼時候給我情報了!”杜規故做糊塗地問。
“高麗偽王打造水師啊,在合蒲等沿海大港,從中原抓來的工匠集結了兩萬多,把周圍的山都伐禿了。大人啊,您怎麼翻臉就不認帳呢?”林聲無可奈何地哭叫道。
“他造戰艦剿滅你們,關我大宋何事?”杜規繼續裝傻,就是不肯許給兩個高麗騙子半分好處。
“咱們一千多人,哪值得那麼多船來打。造那麼多船,還不是來伐宋的?”金正強受不了杜規的“狡詐”,大聲抗議道。
“啊,原來你們才一千多人啊。不是一直在保衛大宋麼?”杜規做恍然大悟狀,抓住剛才對方吹噓時留下的話柄不鬆手。
兩個高麗騙子面面相覷,知道這回碰到了硬對手。無論撒潑耍賴或是搖尾乞憐的招數都不見效果,把心一橫,跪倒在杜規面前,頻頻叩首。
“如果大人能以大宋水師相助,我們兄弟願充當嚮導,將偽王戰艦盡殲滅於港!”
“起來,起來,這對外作戰的事情,不歸本官管轄範疇。況且了,兩位高麗兄弟,我大宋為你們出兵,也不能白去啊。你們也曾說過,蒙古人作戰兇猛…”杜規伸手相攙,嘴巴上卻毫不留情地繼續“敲打。”
“若大宋能仗義援手,我高麗願意生生世世,永為藩屬!沿海二十島弟兄,皆歸大宋駕馭。”林聲知道今天不付出大代價,從杜規這裡得不到任何好處,舉掌立誓,“如違此誓,我林家列祖列宗在天之靈不得安生!”
“別發誓,別發誓。這念頭,很多人發誓轉眼就忘!”杜規笑嘻嘻地嘲諷道。他也不想逼得二人過甚,如今大都督府立足未穩,有一夥這樣的外援,雖然力量薄弱,卻聊勝於無。打仗不用指望,至少今後高麗那邊的訊息有了著落。
想到這,他收起笑容,鄭重地說道:“蒙古人兇殘,以天下百姓為奴。動輒滅人國家,屠人城市。凡世間有血性者,皆不欲從之。二位既然有心抵抗,我大宋看在同仇敵愾的份上,也不會坐視不理。只是倉猝之間出兵,一無糧草軍需,二需要皇上應允。所以能否出兵相助,出多少兵,怎麼個打法,杜某也不敢輕易允諾。二位且在驛館小住,待某將此事稟告丞相之後,再給你二人答覆!”
“多謝大人!大宋之恩,高麗百姓永世不忘!”林聲和金正強喜出望外,再次拜謝於地。
“罷了,只要將來你高麗人別忘了今日之事即可!”杜規擺擺手,說道。他才不相信什麼永世不忘的話,在杜規眼中,國家與國家之間的關係,就像商號與商號。只有利益,沒有交情。利益相同時,則可聯手。利益相左時,立刻翻臉。與其圖對方日後補報,不如籤個合同,把本錢和利息寫清楚穩妥。
“子矩能如此想,難能可貴!”傍晚,大都督府,文天祥聽了杜規的彙報,頷首讚道。
“屬下,屬下只是想那些高麗人雖然奸詐,卻並非無可用之處。作為盟友,他們的確不夠資格。但是作為前鋒,卻是可用之棋。只是咱不能白白替他出頭,至少要讓他付出點代價。否則一旦成了習慣,將來反而會尾大不掉!”杜規被文天祥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說道。
聞此言,曾寰、陳龍復、劉子俊等人心中暗叫一聲慚愧。眾人之前光顧著為高麗騙子大言不慚舉止而惱怒,卻沒想到對方的真實身份。待聽杜規說完兩個騙子的真實身份後,又光顧著氣惱和擔憂,沒想到如何利用這兩個有利棋子。而杜規的學問、名聲都不及大夥,對外見識,卻遠遠超過了自己這些飽讀聖賢之書者。
“水師去高麗一趟,勢在必行。派誰去,打到什麼程度,我會叫參謀作個規劃。子矩擅長與外人打交道,就負責和這些高麗人籤個合約,幫他們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