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多少錢?”楊嶽紅開啟坤包。
“二十。”我拿起筆;翻開登記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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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遞過來一張百元大鈔:“能找嗎?”
“算了算了,找不開,我先幫你墊著。”老狗推開楊嶽紅的手,訕笑著,“登記一下吧,記得寫上聯絡方式。”
事實上,我們包裡一大堆“十元”“二十元”面值的會費。楊嶽紅按部就班地填完資料,面無表情,轉身離去,瞟都沒瞟一眼深情注視著她的老狗,更別說感謝。
老狗喜滋滋地掏出手機,記下楊嶽紅的電話號碼,自作多情地在稱呼欄寫上:寶貝。
狗日的大學生活 (50)
50
“東北人都是活雷鋒”,咱湖南也並非只有“死雷鋒”:中午,毒辣的驕陽直射下,一個瘦小的文弱男生扛著一個比他身體體積還大兩倍的帆包,領著一個女生行走在S大校園。男生汗流浹背、氣喘如牛,印著“湖南S學院”的上衣被汗水浸透,不論怎麼用力晃動,上衣固執地緊貼在他身上,隱約著身體的形狀,這讓他無比尷尬,眼睛透過鏡片不時偷看悠閒地走在他身邊的女生。女生扭頭瞟了他一眼,吝嗇到連一個“清涼”的微笑都不給,反而皺起了眉頭,男生憨厚地笑笑。這個###呵呵的男生就是炮灰。
炮灰像重慶的“棒棒”一樣賣完苦力,到了新生宿舍又像體貼周到的奶爸一樣幫女生整理好東西,女生自始至終對他扳著臉孔,不理不睬,好像炮灰欠了她錢不還一樣,炮灰始終找不到給她講解“一個腳踏車輪胎怎樣變成水槍”的突破口,這讓他相當沮喪。
下了樓,女生在小賣部花一塊錢買了瓶礦泉水遞給炮灰:“你也累了,回去吧。”
炮灰咧開嘴,一個笑容從嘴角盪漾到了耳根:“不用破費,我做好事,不圖回報的。青山不改,綠水常流,我們後會有期!”
女生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瞪著炮灰,她大概把炮灰看作“神經病”或“邪教”組織的成員了。
“賣草鞋的劉備都能打下三分天下,我炮灰堂堂七尺男兒、高階知識分子,居然連個妹子都追不到手?”炮灰在宿舍自怨自艾。
“七尺?你那也叫七尺?”老狗一絲不掛地跑到炮灰面前,站直身子展示他的一米九二,炮灰乾脆一屁股坐在傻強床上,長嘆一口氣:“到底我哪點不好?”
“靠,我要是你,我早就自盡了。”老狗接過我的煙,坐到炮灰身邊,教育起他來,“說到高,你沒我高;說到帥,你沒煤球帥。先天條件決定的東西,我們從孃胎裡滾出來就再也無能為力,我們只能用後天的東西自我彌補。”抽了口煙,繼續說,“所以炮灰,你不要試圖在‘帥’字上做無用功。現在的女生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炮灰茫然地搖搖頭。
“酷!”老狗的話擲地有聲,“女人是這樣一種東西:你追,她就跑;你站住,她也站住回頭觀望你;你轉身跑,她就轉身追。所以,以後你要酷一點,不要整天咧著嘴一團和氣,像馮鞏似的滿臉陰謀得逞般###呵呵的浪笑。你這樣下去,在感情上一輩子都甭想脫貧!” txt小說上傳分享
狗日的大學生活 (51)
英語課,乾癟瘦小的英語老師坐在高高的講臺後朗讀課文,可能是由於年紀大了,她的“中式英語”聲音不大,氣卻喘得很厲害,像只失去信心的垂死耗子,絕望地“吱吱”亂叫,真是我見猶憐。
教室裡的景況,很像是一群無聊的大和尚在罰一個犯戒的小和尚背誦一百遍經文,而且小和尚已經背了九十九遍,背得嘴裡冒煙舌頭打結中氣不足,而大和尚們也聽得有些膩煩,開始交頭接耳或昏昏欲睡。
我一直覺得學校讓這樣一個可憐巴巴的老奶奶來給我們上課很殘忍,既不尊老,也不愛幼。她是那麼的瘦小,往講臺後一坐,就只看到半顆頭髮花白的頭顱。我想她年輕的時候也曾“豐腴”過吧,不知道有沒有說過“多念英語可以美容”的話。上了一年她的課,經常有遲到的同學從後門躥進教室,稍微把身子一貓,就可以走到中意的女生身邊落座。坐在後排的我從來沒看清楚過英語老師的具體樣貌,“老花”又“近視”的她應該也沒看清過我。
老狗坐在我旁邊,趴在桌上用圓珠筆專心致志地畫著什麼。
“像不像?”老狗終於完成了他的傑作。
我瞄了一眼,有眼睛有頭髮有鼻子,還光著身子,似乎是個人,又不敢確定:“自畫像?頭髮沒這麼長呀!”
“楊嶽紅!”老狗兩眼放光,“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