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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親來到臨歧鎮過渡暫居。翌年冬,18歲的母親和22歲的父親未婚就生下發根,相隔一年髮根的妹妹也來到了人間。到了1969年,全縣鬧起了移民潮,插隊落戶的外公外婆見原同村同鄉後靠的鄉鄰鄉親、親朋好友都紛紛報名移遷江西,他們的心也動了:在這個大隊裡,人均只有兩分山地,一年勞動只能填飽半年的肚,何時有好日子?沒有一個盼頭。童髮根的外公外婆也就報了名,這時卻為難了童髮根的母親,父母只有自己這一個女兒,他們移到千里迢迢外的江西,老了誰照顧。但要離開丈夫,拋下一對六七歲的兒女,這份親情又怎麼能割捨掉。要兒女還是要父母,這難題擺在一個沒有文化,沒有出過山門的農村婦女面前,她整天以淚洗面……

我再次問起這位失去母愛的主任,他嘆了一口長氣後,悲傷地吐出一句話:“母親離開我們38年了,那離別之景我至今歷歷在目。”

童髮根思忖了一下,接著又深情地說:“1970年春節將至的一天,上午剛考試結束跨出校門就見到母親帶著6歲的妹妹在學校門口等我,這是我上學後的第一次享受到的待遇,但生死離別之感油然而生,我一個勁撲向媽媽的懷裡,叫了一聲:‘媽媽,你不要跟外公外婆走啊。’媽媽什麼話也沒有說,左手拉著妹妹,右手拉著我,跨過了一座木橋,來到村頭的路上。幾輛裝滿移民戶傢俱的貨車一下躍入了我的眼簾。我想一切完了,我們兄妹倆的雙手死死拉住媽媽,連聲呼喊著:‘媽媽,媽媽,我們不能沒有媽媽。’幾輛汽車的馬達聲響了,坐在車上的移民連聲叫著我媽媽的名字,快上車!快上車!汽車徐徐地離開了村莊……”

最後童髮根嘆息說:

“母親未婚先育這是父母的錯。38年了,我們兄妹倆再也沒有見到母親,我的父親至今還是單身一人,這一切又該怪誰呢?”

新安江水庫移民1960年大規模計劃移民結束後,上世紀零零碎碎的自遷、後靠、倒流就沒間斷過。

6.重遷(1)

東溪鄉馱塢裡村坐落在淳安縣首富的小金山旁,位於深山的一個盆地中。離淳安老縣城也只有15里路,土改時,人均畝,當時的“定產、定量、定購”的“三定”時代,這麼一個小村,每年向國家交售公餘糧五萬多斤。在當時的淳安縣也不多見。他們地處98米水位高程的淳安高坡上,老農都說:“新安江水庫把整個淳安的田和地都淹了,我們馱塢裡村的屋也淹不掉。”1959年春節後,鄉黨委書記肖學能來到馱塢裡,馱塢裡的鄉親們把書記圍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說開了,肖學能書記聽了山裡人的一番話,想想也有道理,就答應說:“我給你們爭取留下來。”

馱塢里人當年沒有離開故土,但1960年7月,馱塢里人面臨了一場“滅頂之災”。他們種的水稻和苞蘆剛要收割時,眼睜睜地看著新安江水庫的水往上湧,發黃的水稻稈,苞蘆稈一個勁地往下沉,與祖祖輩輩朝夕相處的新安江就那麼無情。看見新安江的庫水淹過一畈稻穗和苞蘆穗花後,全村人哭泣了。他們的心像刀割似的難受。那年,新安江水庫只給馱塢里人留下了兩畝田和18畝山地。按當時的產量,這批零星的耕地收割起的稻穀和玉米,馱塢里人只有一個月的口糧,一年還有11個月的吃飯問題怎麼解決?他們困惑了,國家當時也窮,只供應他們一天一斤稻。一斤稻穀對天天面對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來說,只能是三餐喝稀飯。

1961年春節過後,一浪一浪的新安江庫水就往馱塢裡湧了,淳安縣移民辦已把馱塢裡列入春季移民村。肖學能書記再次來到馱塢裡村,他在村黨支部書記吳加柱家裡,對吳加柱和大隊長吳金海說:“上次我在縣長那裡求了情,把你們留下來了。但你們吃了一年多的苦,這不怨我。現在水都進村了,不移是不行了。這次安排你們移到衢縣,你們兩人去參觀,參觀是叫你們去看看,認認路,你們村上人帶不去,我要找你們算賬。”

吳加柱和吳金海兩人到當時的衢縣溪口參觀,回到淳安排嶺,就被肖學能書記等一幫人截住了。吳加柱說:“溪口離開龍游25華里,到衢州60華里,地處深山,柴好、水好,就山壟田不好。人均9分山壟田,一年不到300斤谷,還要繳每畝30斤的農業稅,到這地方將來還是餓肚皮。”他們向肖學能書記當場表了“這地方不去”的態。他們兩人就被關進了參觀回來的大隊幹部“牛棚”裡。吳加柱和吳金海在排嶺蹲了10天的牛棚之後,兩人都沒有鬆口,最後肖學能打出了最後一張牌:“只要你們去,土地一定設法給你們調換。”吳加柱和吳金海深知肖學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