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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言我反而哭得更大聲了,嚎啕道:“我都要死了,為什麼就不能見母親祖母?我好難受,我好痛苦,我想回家,我要母親祖母!我是好不了,我不要死在這個冷冰冰的院子裡,誰都看不見!”

賈瑚被他的話說得心頭一跳,拉下臉便喝道:“你胡說什麼,誰說你好不了會死了,你會不會說話?!”

韓昹才不理賈瑚呢,梗著脖子大哭道:“那些太監宮女不都說自己死定了?昨兒風雅身上起了水泡,連活都不做了,說要在死前也輕鬆兩日,管事公公都不說她,都對她睜隻眼閉隻眼了,不就是看她快死了的份上才對她網開一面嗎?我身上都那麼多的水泡,一定死定了的!”怕苦怕痛嬌生慣養的孩子,在這陌生的環境裡,拉著唯一交情比較好的賈瑚,把所有被教導的禮儀規範全甩到了腦後,哭得一如個不知事的孩子。

賈瑚是又好氣又好笑,對著個比自己還高了一個頭卻拉著自己這麼個‘小不點’哭訴的孩子,賈瑚也只能無奈道:“你啊,倒把自己跟個奴才相提並論了,也不想想,你跟那奴才一樣嗎?太醫可天天給你看診呢,最上等的藥材,還有我陪著你,總能好起來的,你又不是沒看見過我身上的水泡,比你少一點半點了?我都不怕呢,你倒先把膽嚇破了。”

賈瑚確實是冷靜自若,不慌不亂,鎮靜如常,全身不見半點焦急害怕,彷彿根本就不擔心身上的天花病症似的。韓昹看著這樣的賈瑚,狐疑地望著他,哽咽道:“你、你就真的不怕會死嗎?這可是天花,會死人的。大家都說,得了這病,是九死一生。”

賈瑚橫眼他:“虧得你還在上書房讀了這許久的書,九死一生,不還有一線生機?要得了天花就必死無疑,古往今來,染了天花的人有多少,全死了得死多少?那太醫還來給我看什麼診?開什麼藥?直接讓我們早死早超生,也免得受苦不是更好?”最後一句,很有些無奈的嘲解,他實在是被韓昹的糾纏給弄得沒辦法了。

韓昹卻沒想這麼多,細一想,可不就是,要是得了天花就必死了,那太醫還給他們看什麼診?他們還吃什麼藥?必是還有治的才對。可眼神亮了才不過一會兒,又瞬間黯淡了下來,瞄了眼四周,低下了聲音道:“可自咱們來了這裡,太醫診脈下人關注,都是看重了四皇子來,咱們這裡這樣疏漏怠慢,便是真有了好東西,還能往咱們這裡來?”

賈瑚定定看了韓昹好一會兒,只把他看得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才笑說道:“君臣有別,能有什麼辦法?你問我,我也沒奈何啊。”

韓昹急了:“那你就由著咱們被扔在一邊啊?好藥輪不上,好飯好菜也輪不上?這樣下去,明明都能治好的病症,咱們卻沒好,那可怎麼辦?”

賈瑚攤開了手,表示無能為力:“那我們又有什麼辦法,總歸是我們運氣不好。”

韓昹急得頭上直冒汗,本來就發著燒人,臉色更是漲得通紅,聽著賈瑚的話,焦急地直用腳跺地,幾次看著賈瑚都是欲言又止,見賈瑚低著頭不看他,到底是沒忍住,支支吾吾著道:“賈瑚,你向來膽子大,要不,你去跟四皇子說說,好不好?”

總算是說出口來了。賈瑚看著話一出口就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腳尖畫著圈,雙手無意識地攪在一起不敢看他的韓昹,搖頭失笑,又有些悵然。初認識韓昹時他還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只當自己是天下第一位,合該所有人都讓著他,受點委屈都能記恨個三天三夜。不過幾個月的宮廷生涯,就叫他嚐到了‘君臣有別’四個字帶來的嚴苛,也讓一個原本單純的孩子長出了心眼來,知道攛掇著他出頭,把自己撇出去了。

可惜,還太嫩了。心裡怕是覺得不厚道,所以都不敢看他。

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人生在世,誰敢說自己一輩子不利用別人的,終究大家都是要長大的,除了剛出生的孩子,誰能說自己清白無瑕?大家族裡出生,總歸都要經歷這些的。

被扔進偏殿的這些天,韓昹怕是被嚇壞了。賈瑚嘆息過一回,卻是沒接著韓昹的話說,只是笑道:“我哪裡就膽子大了,明明平日上課,都是你笑鬧地歡實,怎麼到現在,你倒說我膽子大了。”

韓昹嘿嘿笑起來:“我那算什麼,我還記得咱們第一次來上書房的時候,你和四皇子打得那一場架,那才叫個厲害呢,那狠勁兒,我現在還記得清楚。你連四皇子都不怕了,還敢上去廝打,不是膽子大是什麼?”

賈瑚翻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你還說呢,那天我都被打成什麼樣了,就你,只是一點點磨破皮,後來倒是白白便宜了你得了十天假。”

韓昹顯然也